王寶珠卻突然噤聲,眉頭漸漸擰緊。
銅錢在她掌心飛速旋轉,發出細微的嗡鳴。
機廂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良久,銅錢終于靜止。
王寶珠緩緩吐出一口氣,神秘地壓低嗓音:“我算到......”她故意拖長尾音,“你心中惦念的那個人,終有一天會再見的。”
桑晚榆面色平靜如常,“謝謝你啊,不過我已經再見他了。”
“不不不——”王寶珠突然搖晃著食指,銅錢在她手腕上串成的鏈子叮咚作響,“卦象顯示......”她湊近桑晚榆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說:“你現在遇見的他雖然是他,但又不算是他。”
桑晚榆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擦嘴的紙巾簌簌落下。
她猛地抓住王寶珠的手腕:“你的意思是——”
“噓......”王寶珠將食指豎在唇前,眼睛彎成月牙,“天機不可泄露太多。不過......”
她拍了拍桑晚榆的手背,聲音恢復了正常音量,“你們會再見面的,我保證。”
陽光透過機窗灑在桑晚榆微微顫抖的睫毛上,在她眼底投下一片晃動的陰影。
她松開王寶珠的手,轉頭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嘴角慢慢揚起一個久違的、真心的笑容。
會再見嗎?
那太好了。
臨城。
魏清然獨自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杯未動的威士忌。
窗外,一架飛機拖著長長的尾云劃過漸暗的天際,像一道銀色的傷痕。
桑晚榆在蘇醒過來后就跟魏清然辭了安諾保鏢一職,并說明她要離開臨城。
“還會再見嗎?”
魏清然的低喃消散在冰涼的空氣中,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微蹙的眉頭。
忽然,一陣熟悉的梔子花香悄然靠近。
一雙柔軟的手臂從背后環住他的腰,安諾溫熱的臉頰貼在他脊背上,隔著襯衫傳來微微的涼意。
“清然哥哥,”她的聲音悶悶的,像浸了水的棉花,“你還會娶我嗎?”
魏清然感到背后傳來輕微的顫抖。
他垂眸,看見安諾纖細的手指正無意識地絞緊他的衣擺,指節都泛了白。
威士忌的冰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他放下酒杯,轉身將她微涼的手包裹在掌心。
“會。”
他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拇指輕輕摩挲她手腕內側淡青色的血管。
安諾仰起臉,窗外最后一縷夕陽落在她睫毛上,將那雙總是盛滿笑意的眼睛染成透明的琥珀色。
此刻那里正浮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像晨霧中的湖面。
得到承諾的安諾沒有歡呼,也沒有追問。
她只是踮起腳尖,將臉埋進魏清然的頸窩,深吸一口氣。
他感受到她嘴角揚起的弧度擦過自己的鎖骨,像蝴蝶掠過湖面激起一圈漣漪。
“我信你。”她輕聲說,呼吸拂過他頸側的皮膚。
魏清然收攏雙臂,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
安諾的心跳透過相貼的胸膛傳來,急促而有力,像被困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