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不
她不會
顧延舟的賓利在市中心十字路口遇紅燈停下，車窗半搖著。
梧桐樹影在孟笑可的鵝黃色裙擺上碎成金箔。
她正拿著小鏡子補口紅，忽然聽見車外傳來一聲尖銳的怒喝。
孟笑可，你還有臉坐在這里
韓楚瑤的高跟鞋跟敲在柏油路面上，像一把把小錘子砸向顧延舟的心臟。
她攥著香奈兒手袋的鏈條，指甲幾乎要戳進孟笑可的車窗。
當初是誰哭著喊著說‘只是借住幾天’現在好了，把別人的家攪得雞犬不寧，你還要不要臉
孟笑可的嘴唇哆嗦了兩下，往顧延舟身邊縮。
延舟哥哥，我......
別碰她！
韓楚瑤一把拍開顧延舟探出來的手，睫毛上還沾著未干的睫毛膏，像受驚的蝶。
你還有臉護著她月書都走了，你知道嗎
她走的時候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帶，全留給你們這對狗男女了！
瑤瑤，別鬧了......
孟笑可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卻被顧延舟突然按住肩膀。
他的掌心一片冰涼，眼睛卻死死盯著韓楚瑤。
你說什么沈月書走了
韓楚瑤愣了愣，忽然笑出聲來，那笑聲里帶著刺骨的諷刺。
顧延舟，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該圍著你轉月書她把公寓都賣了，還有小咪都送人了！
她故意拖長聲音，看著顧延舟驟然慘白的臉。
已經搬去云棲別墅了，今天早上我親自幫她收拾的行李。
哦對了，她讓我轉告你，離婚協議書下來的話已經寄到顧氏集團，以后別再糾纏她。
紅綠燈切換的提示音突然刺進耳膜，后面的車輛開始鳴笛。
孟笑可的指甲掐進顧延舟的手腕。
延舟哥哥，我們先回家好不好別理這種瘋女人......
松開。
顧延舟的聲音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
他猛地推開孟笑可，下車時帶倒了車載香薰，甜膩的玫瑰味混著汽油味涌進鼻腔。
韓楚瑤后退半步，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忽然想起大學時他為沈月書出頭的模樣。
那時他也是這樣紅著眼眶，把欺負她的人堵在巷子里，說。
她是我的人。
她去哪了
顧延舟抓住韓楚瑤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云棲別墅
是不是葉云澈的房子
韓楚瑤想掙脫，卻被他攥得生疼。
顧延舟，你現在知道著急了
當初你和孟笑可在臥室里鬼混的時候，怎么沒想到月書會難過
現在她跟著葉先生去了葉氏集團，吃香的喝辣的，比在你這破別墅里當活寡婦強一萬倍！
不可能......
顧延舟喃喃自語，想起今天秘書說的
SAR項目，想起沈月書朋友圈里消失的痕跡。
忽然覺得胸口有什么東西在裂開。
她不會的，她從來不會......
她不會什么
韓楚瑤冷笑。
不會離開你顧延舟，你以為自己是誰
月書她早就不愛你了，她現在的男朋友比你帥比你有錢，還會親自給她煮姜茶——不像某些人，只會讓她在實驗室吃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