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霎時噤聲,又擔心林風會繼續追問,話鋒一轉:“三哥,你有空多想,不如先管教你的婢女,剛才我不過是關心你最近在做什么,她就冒然從我手里搶東西。”
典型的心虛轉移話題。
林風瞇了瞇眼,不動聲色地把桌上剩下的紙筆推給老太師,眼神仍然緊鎖著林帆,提醒他:“請四少爺謹慎措辭,夕顏是在拿回我的東西。”
“反倒是四少爺,未經允許就擅自拿別人的東西,恐怕沒有教養吧。”
兩人爭鋒相對。
林風運籌帷幄,全然不把林帆放在眼中。
就連林帆本來打算用作炫耀的老太師,也不知何時拿起一張林風的手稿,正瞇著眼細細閱讀。
林帆臉色青白交接,眼里厭惡憎恨翻涌,卻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三哥教訓得對,我實在欠缺考慮,等下我自會向父親請罰。”
說是請罰,更是威脅。
若是林尚書知道林風又在“欺負”林帆,那不是二話不說給林風刑罰伺候?
林風半點不給他機會:“那倒不必,這點錯聽聽我這個做兄長的訓誡即可,不必驚動他們,不然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林府家教不嚴。”
既然不放人,那他也樂得擺擺兄長的架子,看林帆吃癟,也是趣事一樁。
林帆吃了一癟又一癟,一回頭看到老太師在對著林風手稿嘖嘖稱奇,更是無名火大,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太師時間寶貴,我也不打擾三哥了。”
他說著起身。
老太師卻沒動。
林帆臉上掛著笑,眼里已經冷下來,聲音也添了寒意:“太師?”
老太師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稿,顫顫巍巍地起身,語速緩慢,但清晰不少:“有時間去拜會拜會你的老師,你可是他的得意弟子。”
林風乖順點頭:“是。”
目送他們走出落塵閣,林風立刻看向石桌桌面。
平日他習慣在這里寫寫畫畫,所以大半都是紙筆。
他翻了翻,果然在手稿下看到一張紙,墨汁有些暈開,本就虛浮的字跡更加模糊。
林風仔細辨認,在看清后臉色驟沉。
是老太師獨孫的名字。
老太師師德高尚,可惜人丁不旺,兒女早夭,只留下一個半路撿來智力受損的小孫子。
莫非林尚書在用小孫子要挾老太師?
林風怒氣陡升,吩咐夕顏:“幫我打聽點事。”
當晚,夕顏帶著情報回來。
林尚書以代為照顧的名義,把小孫子接到林府附近,只要老太師來教導林帆,便能見到乖孫。
整體和林風所推測的大差不差。
看老太師手腕的傷勢,只怕林尚書請人時也沒輕沒重,畢竟老太師背后之勢早在當年爭斗中衰頹,林帆要的又只是看似備受尊崇的“太師”頭銜帶來的虛榮感,他們自然不會尊重太師。
夕顏相當疑惑:“可是太師不是國師的老師嗎?為何不求助他?”
林風搖搖頭:“如今朝堂詭譎,皇上對黨羽之行十分敏-感,國師當初冒了極大風險保人,皇上也是想塑造自己美名才應允,實則心中一直芥蒂,若冒然相助,也許會被有心人亂做文章。”
看來只能他自己想辦法了。
林尚書能為林帆想出如此陰毒損招,也不怪他林風不仁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