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散?”“是,千歲大人。”黃掌班不敢多說一個字。這件事牽扯太廣,太深,又涉及到一個要命的人物。他怕自己多說多錯,引火上身。裴玉朝轉動著手上的扳指,面無表情:“既然他們要,就給吧。”黃掌班有些哆嗦,聲音更輕了:“可是上華宮那邊,說是長公主舊疾復發,已經把人請走了......”他甚至不敢去看裴玉朝的眼睛,怕自己膝蓋一軟跪在地上。裴玉朝的眸底漸漸浮起冰寒之色:“把人帶回來,給七皇子送去。另外,以后她的人不許再進東華宮。”“是......”沈瓊芝得救了,終是有驚無險保下了一條命。她在莊子上躺了一個多月,除了期間昏睡的時候沈家人來看過兩次外,其他人一概被孫鴻漸婉拒探視,讓她清凈休養。名貴的藥材與罕見難得的滋補品流水一般送進房間,通判府與皇子府調來的奴仆們精心日夜照料,在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下,沈瓊芝的身子緩慢地恢復了。她漸漸地可以坐起來吃藥,每天能清醒兩三個時辰與人說話,但暫時還不能下床走動。孫鴻漸幾乎每天都陪在她身邊,親手喂藥喂飯,說些有趣的事情給她解悶,耐心又體貼,絲毫沒有任何不耐煩。他這疼愛妻子的做派感動了莊子上不少人,尤其是女人們。她們都暗暗在心中禱祝,希望自己將來或者下輩子,也遇到這么一個恩愛的夫君。這天,沈瓊芝吃完藥,向孫鴻漸提出了一個疑問?!跋露镜娜?,查出來是誰了嗎?”孫鴻漸搖搖頭:“那人十分狡猾,手段高明,竟是沒有一絲線索。況且金鱗散這種毒來路蹊蹺,要查的話恐怕需費一番功夫,非一時半會可出結果。”沈瓊芝心中微微一顫。她還是頭一次得知自己所中的毒名字。金鱗散,這個東西她有印象,乃是上輩子后宮爭斗時會出現的陰毒之物,幾乎無藥可解??伤贿^是一個秀才的妻子,一個暫時連皇商都不是的富戶家中女兒,這樣的身份在京中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僅比平頭百姓要好那么一點罷了,有什么值得用這種東西來害她的價值?孫鴻漸見她面有懼色,溫言安慰:“別怕,在查出那人之前我們就住在這邊,不回府中去了,這邊都是信得過之人?!鄙颦傊ノ站o拳,輕輕點頭。夜里,沈瓊芝睡得不甚踏實,一會兒夢一會兒醒的。朦朧中,有人輕聲喚她。她起初還以為是做夢,直到迷迷糊糊睜開眼,發覺床前站著一個人影。是孫鴻漸嗎?看身形好像不是。見她發愣,對方開口了。“是我?!鄙颦傊ヒ粋€激靈:居然是裴表哥!她爬坐起身,裴玉朝見她動作艱難扶了一把,她借著這點子力,靠在了床頭。“你怎么會在這里?”沈瓊芝輕聲問。她不敢驚動外頭守夜的人?!奥犝f你死里逃生,我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