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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多想,紀沉時只得匆忙去交代院長,如果裴氏有資助意向就先行電話通知他。
他不緊不慢地跟在裴予歌身后,細細打量她的背影。
個子很高,瘦瘦薄薄的一片。
風吹起她的發梢,她的裙擺,像是能把她整個人吹跑的樣子。
怎么那么瘦他不禁疑惑。
偏偏再配上她今天開的這輛不太起眼的黑色大眾,頗有些落魄大小姐的破碎感。
但走近后才看見,她笑得眼睛如一輪彎月:
「你怎么走那么慢沒吃飯嗎」
紀沉時:「......」
他沒有心情反駁,坐上車后開門見山問: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裴予歌收起笑,溫聲說:
「裴氏會給一大筆善款,小部分撥給孩子們作生活支出,絕大部分用來進行沒有意義的院落改造。但這筆錢一到孤兒院手里,自然會想把錢更多地落在實處,到時候只要聯系媒體,大肆渲染孤兒院專款沒有專用的罪責,白的就說成黑的了。
「當然,就算你們沒有這么做,也會被舉報改造用的建筑材料不合格,誣陷孤兒院工作人員結黨營私…那老頭多的是見不得人的手段。
「最后反正只能關門,把孩子們分散送到各處,而這塊具有商業價值的地就會被收回,改變用地性質后被她拿下。」
紀沉時安靜地聽著,心里卻陣陣縮緊。
他差點…就要毀掉孩子們的家。
過了很久,紀沉時才回過神來。
「可你為什么要幫我」
裴予歌沒說話。
到了醫院停車場,她才開口:
「走吧,去看出好戲。」
紀沉時跟在她身后。
醫院頂層,是紀沉時只在電影里見過的私人vip病房。
和人頭攢動、充斥著酒精味與嘈雜聲的樓下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裴予歌徑直走向最里頭的套間,也不急著進去,只將門虛虛推開一條縫隙,側身把里面的光景留給紀沉時。
病房里,秦銘奕靠在床上,面色虛弱。
「給我拿個桃子吧。」
本該在教務處的裴舒棠背對著病房門口,語氣有些無奈:
「知道啦大少爺,都讓你別喝酒,現在倒好,都胃出血了,能上后天的飛機嗎」
「沒問題,等到了英國我們就訂婚,我爸已經答應了,只要我們訂婚,那個秦裴兩家合作的項目就會給咱們。」
「好…到那邊我會管著你不許喝酒,不會再讓你進醫院的。」
裴舒棠理了理秦銘奕的衣領,又到一旁洗了個桃子。
她熟練地削皮,又將桃子切成小塊,一邊喂著秦銘奕一邊提醒:
「嚼碎些再咽,對腸道負擔小些。」
體貼細致的模樣,紀沉時并不陌生。
從前他生病時,裴舒棠也是這樣,連端到他嘴邊的水都是試過溫度的。
可見到這一幕,紀沉時沒有自己預想的心痛。
他恍惚了一瞬便很快反應過來,抬頭盯著裴予歌。
她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他微微頷首就會夠上裴予歌的耳朵。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低聲質問。
「不是說了么,請你看戲。」
裴予歌揚著嘴角,聲音故意大了幾分:
「看看你那去不了孤兒院的女朋友是怎么徹夜照顧別人的。」
她略帶諷刺的語氣瞬間點燃紀沉時的怒火。
「有意思么」
他摁住她的肩膀,惡狠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