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看出林瀟和鐘總之間不正常的關系，但沒想到背后是這樣令人作嘔的故事。
“從那以后，我就成了他們的玩物。”
林瀟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我告訴自己，忍忍就過去了，只要我能火起來，總有一天能擺脫他們。”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林瀟下巴和鼻梁上都有疤痕，那是整容留下的痕跡。
“你知道整容有多疼嗎？”林瀟自嘲地笑了，“切骨頭的時候，全身都是麻醉的，但你的意識卻清醒得很。你能感覺到刀片劃過皮膚，能聽到骨頭被鋸開的聲音。”
她輕輕觸碰著自己的臉：“恢復期更疼，整張臉腫得像個豬頭，連吃飯都困難。但我咬牙挺過來了，因為我相信，只要變得足夠漂亮，我就能得到更多機會。”
顧漫漫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痛苦，也無法想象林瀟這些年究竟忍受了多少。
“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總有一天能靠自己的演技站穩腳跟。”林瀟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但現在......鐘總玩膩了我，就放任他老婆來羞辱我。”
她轉過頭，直視顧漫漫的眼睛：“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他老婆來劇組鬧時，他在家里看著，還給她出主意。他對每一個即將要拋棄的玩物都是這一招，不要了的，就給他太太出氣。”
“這樣，這些玩物就不敢再來糾纏他，連分手費都省了。”
顧漫漫心頭一震。
“所以，”林瀟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恨你們這些天之驕子，輕易擁有一切。但我更恨我自己。恨我當初的天真和愚蠢，恨我現在的無能為力。”
“你知道嗎？我愛周慕白，從大學時就愛。我曾經想，等我紅了、成功了，也許有天能站在他身邊，光明正大地。”
“但是，我根本配不上他。他那么干凈，我卻這么臟。”
顧漫漫深吸一口氣，走到林瀟身邊坐下。
兩個在劇組針鋒相對的女人，此刻竟然安靜地并肩而坐，俯瞰著遠處的城市。
“你不必恨自己。”顧漫漫輕聲說，“你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做了最好的選擇。”
林瀟抬起頭，滿臉淚痕：“你不覺得我很賤嗎？為了角色，為了資源，出賣自己的尊嚴和身體。”
顧漫漫搖搖頭：“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沒資格評判你的選擇。”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林瀟，現在不同了。你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氣和積累，可以開始做真正的自己。”
“太晚了。”林瀟低著頭，“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顧漫漫沉思片刻，突然問：“你想過擺脫他們的控制嗎？”
林瀟愣住了，似乎從未想過還有這種可能性：“我......”
“如果你想，我們可以試試。”
林瀟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為什么？在我對你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情之后，你還要幫我？”
顧漫漫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因為沒有人應該被這樣對待。無論是誰。”
更何況，現在姓鐘的已經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
“走吧，下午還有戲要拍。”
“謝謝。”林瀟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真誠。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因為同一個仇人，似乎找到了某種微妙的平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