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靳軒,謝醫生!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是守醫德還是對你的白月光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安顏從來不是多大度的人。
她絕對無法接受諾諾的器官活在洛瑤的身體里,每天看著自己的爸爸對別的孩子好!
諾諾讓出去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她的聲嘶力竭,換來的,卻是謝靳軒的不解和疲累。
“安顏你現在怎么成了這樣?都是當媽媽的人,你忍心看一個母親失去女兒?”
“那我就活該失去嗎?”
洛瑛女兒的命是命,她女兒的命就不是了嗎!
安顏死死抓著手掌,掌心被她摳的血肉模糊。
走廊里卻忽然傳來洛瑛凄厲的慘叫。
“瑤瑤你怎么了!瑤瑤你醒醒你別嚇媽媽!”
謝靳軒瞬間慌了神。
“我不想跟你吵,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扔下安顏跑到洛瑛身邊,抱起昏迷的洛瑤就往手術室沖。
安顏卻追上去抓著他的手,眼眶猩紅。
“那是我孩子的腎!我不同意誰敢用!”
“你胡說八道什么!讓開!”
謝靳軒步子沒停。
安顏還想追,眼前卻忽然一黑,狠狠摔在地上。
意識消散前,她看到護士在邊上猶豫:“謝醫生,這手術還……”
“做!”
謝靳軒想都沒想。
“瑤瑤等這個機會太久了,我答應讓她健康長大。”
所以,洛瑤健康長大的代價,就是她的諾諾痛苦一生,是嗎?
安顏絕望的看著逐漸遠去的男人,拼盡全力吼出最后一句:“謝靳軒,你別后悔!”
男人頭都沒回。
“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我絕不后悔!”
這一覺,安顏睡得格外不踏實。
夢里全是諾諾滿身是血躺在地上哭著喊疼喊媽媽的樣子。
在諾諾一聲聲凄厲哭聲里,她絕望的喊著諾諾的名字睜開眼。
就見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身邊空無一人。
想起昏迷前的事,她慌亂掀開被子沖出病房,鞋都沒穿。
卻在走廊被人叫住。
“你終于醒了。”
安顏滿腦子都是諾諾的腎。
她紅著眼沖到護士站,嗓子啞的近乎失聲。
“那場換腎手術結束了嗎?”
“你是說七天前洛瑤小朋友的換腎手術嗎?”
護士點頭。
“很成功哦,畢竟是兒科一把手謝醫生親自主刀嘛。”
七天!
她居然昏睡了七天!
安顏死死抓著石桌的一角,心里有什么碎成了一團。
不遠處護士的嬉笑跟著傳入她耳朵——
“你剛剛看見謝醫生哄瑤瑤的樣子了嗎?要不是知道謝醫生結婚有了孩子,我都要以為瑤瑤是他女兒了。”
“是啊!這七天他天天留在醫院照顧瑤瑤,又是準備驚喜又是睡前故事哄睡的,一看就是在家里經常帶孩子的,我都不敢想他女兒會多幸福。”
激動的聲音漸遠。
安顏一點點松開握拳的手,心上的傷疤卻再次被血淋淋的撕開。
謝靳軒以前,真的是個很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