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一顆心卻砸到了谷底。
她女兒的腎臟才捐出去,洛瑛的女兒就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安顏強壓著慌亂,冒雨追到醫院。
還沒來得及開口找人問,就見身側病房里,她的丈夫抱著他白月光的女兒,滿眼心疼的給她擦淚。
“瑤瑤不怕,謝爸爸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你就當睡一覺,醒來之后,謝爸爸就帶你去游樂園玩,買你最喜歡的玩具,好不好?”
他語氣輕柔,眼底的溫柔多的快要溢出來。
可洛瑤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懷抱和心疼,卻是她的諾諾到死都沒等來的。
安顏喉嚨苦的發澀。
她忍著淚想進去把人扯出來,帶他去看看他自己的女兒現在是什么樣。
身前卻忽然橫出一條手臂將她攔住。
“這么著急趕過來,難不成你也知道瑤瑤要用的腎臟是你女兒的?”
洛瑛身上披著謝靳軒的外套,眼底眉梢滿是譏諷。
“可你來了又有什么用?這些日子,瑤瑤只要掉眼淚,你家女兒喜歡的就得通通拱手相讓,如今腎都讓出來了,可你女兒到死他都沒回去看一眼,你還不明白他愛誰嗎?”
“知足吧安顏,讓你女兒的腎在我女兒身體里感受她到死都沒能求來的父愛,這不正好幫她了了心愿?你該燒高香才是啊。”
她笑聲尖銳得意,恨不能把安顏踩在腳底。
安顏卻抓住了她話里的關鍵:“你怎么知道諾諾沒了?”
諾諾上午才出的事,她沒跟任何人說過!
洛瑛卻忽然變了臉,惶恐的往地上一跪。
“安顏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話才落,病房的門跟著被人拉開。
“安顏!你在干什么!”
謝靳軒一身怒氣站在門口,眼底慍怒難抑。
安顏卻顧不得這些。
“謝靳軒,你不能把這顆腎給洛瑤,諾諾她……”
“安小姐,我給你磕頭還不行嗎?”
安顏話還沒說完就被洛瑛凄厲的哭聲打斷。
“我知道你恨我和瑤瑤霸占了靳軒的時間,可我只有瑤瑤一個骨肉至親了!安小姐我求你讓瑤瑤安穩做完手術吧!你還有丈夫有孩子,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可我只有瑤瑤,沒有她我會死的!”
“你別演了!這里全是攝像頭,你真以為你能……”
“夠了!”
謝靳軒耐心告罄,沉著臉將她扯到樓梯口。
“我說了我和洛瑛沒什么,瑤瑤從小沒有父親又得了重病,她們的生活已經很艱難,你為什么就非得和她們過不去?”
安顏手腕被他扯的生疼。
對上那一眼冰冷,她滿腦子都是女兒躺在血泊里的樣子。
那雙小手最后都在幫她擦眼淚,讓她別哭,別怪爸爸,爸爸只是太忙。
可他呢!
懂事的孩子就活該承受一切嗎?
安顏狠狠甩開謝靳軒的手,壓抑到極致的情緒徹底爆發。
“你一句洛瑤身體不好就把諾諾拋在一邊,以父親的名義出席洛瑤的家長會,讓諾諾被全班嘲笑是沒爸的孩子,自此,洛瑤看上的玩具諾諾得讓,衣服得讓,爸爸也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