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從開封趕回來參加宮宴,卻沒想到你會讓我這么失望。”
“那畫上的人分明是你,那般不堪和放蕩,你將大楚的顏面置于何地?”
我心底一陣抽痛,連忙開口。
“身在異國他鄉(xiāng),我沒有辦法……”為了不讓西塞有借口發(fā)動戰(zhàn)爭,我只能選擇茍且活著。
話還沒說完,宋錦淵就倏的打斷。
“身為一國公主,為了茍活而在男人身下輾轉(zhuǎn)承歡,你如何有臉回來?”
“我寧愿你傲骨不折,也不愿承認(rèn)現(xiàn)在的你是我的妹妹!”
看著宋錦淵那雙帶著恨意的眸子,我的心也變得和冰雪一樣冷。
宋錦淵的臉色倏然一沉。
“我若是你,早就自戕在異國他鄉(xiāng),何至于讓你辱沒楚國顏面!”
語畢,他拂袖離去。
看著宋錦淵離去的背影,我只覺心底好似被萬箭穿心,痛得近乎直不起腰。
我趔趄的往前走著,想把這皇城的每一個角落都再走一遍。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御花園。
三年過去,這里風(fēng)景依舊。
唯一的變化是自己曾經(jīng)種下的梅樹,如今已在冰天雪地里開出了緋紅的花。
我伸手撫過花瓣,忽然聽見蕭長纓和周晏霆的談話聲。
“中原的宮殿真好看,但沒有我們的氈帳暖和。”
“我要在將軍府弄氈帳,再養(yǎng)幾只羊,釀我們西塞的燒刀子。”
不遠(yuǎn)處的荷池邊,蕭長纓對著周晏霆笑的開懷。
周晏霆拉著蕭長纓的手,聲音柔和。
“往后公主便是將軍府的女主人,隨公主心意安排就是。”
蕭長纓很滿意女主人這個稱呼,笑著解下自己腰間的彎刀。
“那我要用我的彎刀換你的佩劍。”
“刀在人在,這是我們西塞對伴侶最高的忠誠。”
周晏霆沒有猶豫,將佩劍解下給她。
蕭長纓把劍拿在手里耍了幾下。
“好劍為何配這樣一個小家子氣的劍穗,著實難看。”
說著,她伸手扯下劍穗,往荷花池里一扔。
“好了,我繼續(xù)去喝酒去了。”
她笑著先行走遠(yuǎn)了,周晏霆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動。
我正要繞道而行,恍惚間折斷了手中梅枝。
“咔嚓”一聲,周晏霆朝她望來,眉眼瞧不出喜怒。
“你在這里干什么?”
我沒有看他,視線落在湖面那只劍穗上,啞著聲音開口。
“那只劍穗是我及笄時親手所做,又在萬國寺受香火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
“我將它送給你,祈佑你在戰(zhàn)場上平安無恙,你就看著她扔了?”
周晏霆是鎮(zhèn)國將軍,常年征戰(zhàn)。
我為了他能平安,花了半月時間為他做了那只劍穗。
隨后一拜一叩,叩拜了整整999道階梯,才將它供奉在萬國寺內(nèi)。
連萬國寺方丈都感嘆我心誠志堅。
可如今,周晏霆卻任由蕭長纓丟在湖里。
目光滯澀間,周晏霆聲音微沉。
“戰(zhàn)場瞬息萬變豈能靠這種東西保平安,不過是迷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