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海風吹過碼頭,帶著咸澀的氣息。
傅言洲手中的刀,在陽光下泛著刺眼的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陸昭緊張地護在我身前。
我卻異常平靜。
看著傅言洲那張因為偏執而扭曲的臉。
看著他眼中那份企圖用死亡來捆綁我的愛意。
我忽然覺得,一切都該結束了。
我輕輕推開陸昭,向前走了一步。
直視著他的眼睛。
“傅言洲,就算你今天死在這里,我也不會跟你走。”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他耳中。
他握著刀的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眼中最后的光,也徹底熄滅了。
他像是沒聽懂我的話,又像是不敢相信。
“你說什么?”
“我說,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你想用死來威脅我,讓我愧疚一輩子嗎?”
“我告訴你,不會的。”
“從你摔碎我母親照片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愛你了。”
“從我決定離開你的那一刻起,傅言洲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在我看來,都只是一場可笑又拙劣的表演。”
我每說一句,傅言洲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眼中的瘋狂和偏執,漸漸被絕望所取代。
他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他所有的威脅,所有的自虐,所有的深情懺悔,在我這里,都激不起半點漣漪。
甚至引以為傲的,可以操控一切的手段,全都失效了。
那把對著他心臟的刀,此刻顯得無比諷刺。
他想用它來留住我。
卻成了我斬斷我們之間所有可能的,最后的工具。
他松開了手。
水果刀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頹然地跌坐在地。
不再看我,只是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眼神空洞。
他終于明白,我是真的,不會再回頭了。
他死心了。
我轉身,拉住陸昭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碼頭。
身后,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后來,我聽說,傅言洲沒有回國。
他遣散了所有跟著他的人,將所有資產全部捐給了慈善機構。
他沒有再來找過我。
只是偶爾,會有人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我們初見的那個沙灘上,一坐就是一天。
他沒有再傷害自己,也沒有再打擾任何人。
他就那樣,安靜地,成了一座孤島。
而我,在陸昭的陪伴下,繼續著我的新生。
我的工作室越做越大,我的設計,溫暖了越來越多的人。
我和陸昭一起,走遍了世界上的許多地方。
我們在深海里看過沉船,在冰川下追逐過鯨魚。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他開著船,帶我來到一片心形的海域。
他拿出戒指,單膝跪地。
“宋晚小姐,你愿意嫁給我,成為這片大海唯一的女主人嗎?”
我笑著,眼角有淚滑落。
這一次,是喜悅的淚。
我用力地點頭。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