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芙沒想安慰他,但擔心他在鐘嶼山回家之前無法清醒過來,于是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開導道:“別人討厭你就夠了,不差你這一個。”
要是她想安慰他,自然能說出花來。
可她不愿意費這個功夫,說出的這句話更像是在落井下石。
周景初聽了這句話心里更不好受了,抬頭去看她。
醉酒后的他少了幾分扎人的尖銳,眼周泛著紅暈,眸中含著細碎的水光,呈現出幾分易碎感。
“所以,你也討厭我嗎?”
他的聲音顫抖,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期待著她的回答。
好在她并沒有遲疑,直接給出了答案:“當然不。”
誰會討厭錢?
反正在祝芙眼中,他就是一疊有點燙手的鈔票而已,雖然會默默吐槽幾句,但沒真想和錢過不去。
“那你喜歡我嗎?”
祝芙聽見這句話,騰地站起身,后退了幾步。
他音量陡然升高,讓她不得不擔憂地往門口處看了幾眼。
周景初將她的慌張盡收眼底,也跟著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她繼續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墻上,涼意滲透脊背,節節攀升,令她腦中警鈴大響。
毫無疑問,周景初是她所有攻略對象中最不受控的一個,更何況他現在還醉了。
他的喜歡并沒有那么純粹,其中摻雜了許多東西,又或許是道具的副作用,他有時候表現得過于神經質。
“你問出這種問題時,有想過嶼山嗎?”
祝芙捏緊了拳頭,她沒打算落荒而逃,這場狩獵游戲本就需要拉扯。
但必要時候,他也需要借助外力來清醒一下。
周景初聽到“嶼山”二字,心中說不出的酸澀,但她眼底閃過的幾分懼意卻更能刺痛他的心臟。
他轉過身去,不再直接與她面對面。
“我之前就是想得太多、顧忌太多,可是我真的只想要一個答案,你告訴我好不好?”
[難道從始至終你對我就沒有半分的好感嗎?]
[難道曾經相處時的點點滴滴,都是我會錯意了嗎?]
“難道你一直以來都是在戲弄我?”
他說出了另一種可能,隨即用虎口扣住了祝芙的下巴,繼續逼問:“小芙,對我說句真話吧?行嗎?”
這個動作對于祝芙而言,是極其冒犯的。
尤其是當她試圖抬手給他一拳時,手腕被他捉住,再揮另一只手也反被他攥住,雙手被禁錮在他掌心。
“回答我,求你了。”
周景初控制著力度,確保不會傷了她。
可她卻始終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他,隨即抬腳往他膝蓋上來了一記重擊,令他順勢跪在她身前。
再抬頭時,眼前的祝芙變得格外陌生。
她唇角噙著譏諷的笑意,眼中滿是不屑,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隨即左手高高揚起,落在了他臉上。
啪——
這個耳光,祝芙使出了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