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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鈺的尸體被送進法醫室接受檢驗。
我請求局長允許我和傅寒山進去。
局長面露不忍,“孩子死得慘烈,你在外面等著吧,我派人盯著就行。”
蘇姨和張首長也溫柔勸我。
我搖搖頭,“小鈺怕冷也怕痛,我想陪著他走完這最后一程。”
蘇姨立刻掩面哭泣。
傅寒山被押進解剖室,我深呼吸后邁了進去。
法醫一點點分解,再湊到傅寒山面前詳細描述創傷的形成過程。
傅寒山臉色慘白如紙,臉上寫滿痛苦和悔恨。
我望著他,呢喃道:“痛嗎?小鈺比你痛一萬倍。”
傅寒山撲通跪地,一下下扇向自己臉頰,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出。
“對不起,是爸爸害了你。”
說完,他開始跪地磕頭,一聲響過一聲。
我諷刺譏笑,“現在道歉有什么用,小鈺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你的道歉除了能緩解你的愧疚感,毫無意義。”
傅寒山怔住,滿臉血痕和淚痕地跪向我。
“聽雨,當初你對我下藥,是我一直邁不過心中的檻才處處冷落你和小鈺,那天你走后,我才漸漸明白,我對你的愛并沒有因為那件事消失,我對小鈺也并非沒有父子之情。我只是害怕承認自己錯了,害怕面對忽視你們的那五年。”
“我現在才明白,你們早就再日夜相處中深深扎進我心里。”
我嘲弄冷笑,看向已經查驗結束的小鈺。
“傅寒山,當年的藥是你媽下的。這五年我對你哭過鬧過,認清你出軌成性后,我早就失望了。”
“可小鈺不一樣,他最先學會的詞語是爸爸,每天睡前最期待見到的人是你,也無數次在你背后伸手想要擁抱。他什么都懂,可他從沒對你失望,直到他瀕死時才貼在我耳邊說:他不想要爸爸了。”
“傅寒山,我也不要你了。”
傅寒山一臉呆滯,身形頹廢佝僂,反復呢喃著“對不起。”
就在小鈺要被運走時,傅寒山突然搶過法醫的刀。
一把割向自己下體。
鮮血涌出,傅寒山扯著嘴角對我露出笑容。
“聽雨,以后我再也無法出軌了。小鈺,我也再也不會有別的孩子。”
我沒再給他一個眼神,帶著小鈺走向選好的墓地下葬。
傅寒山要跟來。
我搖頭拒絕后,他直接被拷進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