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賭,但亦是應(yīng)了。
何洛珺要的就是這句話,只要得了慧成的承諾,便就夠了。
她也不再耽誤,立時告辭,轉(zhuǎn)身去了。
穆楚憐跟著出了藏經(jīng)閣,奇道:“珺阿姊,這慧成師父有何不凡之處,阿姊非要他下山?”
何洛珺隨意應(yīng)道:“寺中有聲望的師父俱有事不在山上,只有他在。”
“珺阿姊如何知曉的?他們住持慧智禪師也不在?”
何洛珺只點了點頭,穆楚憐也不惱,繼續(xù)道:“可這慧成師父不收金銀,又要尋那什么《法華經(jīng)》譯本,忒是麻煩!珺阿姊又著急請師父做法事”她靈機(jī)一動,就提議道:“名寺不少,珺阿姊何不往別處尋?”
別處的寺院,距離妃陵也不近啊!
何洛珺懶得應(yīng)付人,但思及太子阿兄與江夏王世子穆元崇交好,這西陵郡主乃世子胞妹,她便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我事急,等不得。”
穆楚憐本還想說自家外祖就住不遠(yuǎn),可以幫忙,見她不耐,也就閉了嘴。
何洛珺是南陽何氏女,可如今的自己也是有封號的郡主,不比她差,她竟真覺得自己低她一等了
穆楚憐越想越氣,索性告辭,自帶了從人浩浩蕩蕩地下了山。
何洛珺身側(cè)的乳母勸道:“郡主好似不悅,娘子適才倒也不必。”
何洛珺卻看都沒看,自顧上了肩輿,端端正正的坐好,方道:“我出自南陽何氏,祖父、伯父、父親俱為大將,御敵衛(wèi)國,戰(zhàn)功赫赫!我姑母入主建康宮顯陽殿,乃大祁國母,我阿兄是東宮太子、當(dāng)朝儲君,那穆楚憐本就不能同我相比,我在她面前自輕,才是辱沒門庭。”
且何洛珺還有一言未明,祖母屬意何氏女為太子妃,不算旁支,家里只有她與六娘兩個女郎,六娘排行在后,那么她這個排行在前的便極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甚或以后的皇后。
那穆楚憐不過是親王之女,算得了什么?此番若事情順利,她便能為姑母出一口惡氣,到時祖母必然歡喜,將來便是公主亦要在她面前叩首,何況郡主?
雜沓的足音漸漸遠(yuǎn)去,站在藏經(jīng)閣一側(cè)廊下的人影走了出來。
飴沙看不慣西陵郡主,對那穆楚憐的同伴也沒甚好感,又聽得這何氏女分明是來強(qiáng)人所難,同三殿下?lián)屓说模蜎]好氣道:“一丘之貉。”
長華贊道:“說得好。”
飴沙得了夸獎,卻高興不起來,愁道:“公主,若是她們找到了那什么經(jīng),慧成大師豈不是要叫她們搶走了?到時候三殿下那可怎么辦啊?”
長華卻一點不擔(dān)心:“搶不走,放心吧。”
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可那位是南陽何氏的女郎啊”飴沙雖年紀(jì)小,卻也聽過南陽何氏的名頭,大祁第一望族么,什么事情辦不到?
“又怎樣?”長華遠(yuǎn)眺山門,上山時怎么也看不清的,如今再看,石階玉雪,卻已層層分明。
南陽何氏,也不過如此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