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博古齋,陽光刺得蘇瓷瞇起了眼。
她的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塊沉甸甸的玄鐵令牌。
"你瘋了。"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么嗎?"
"本王很清醒。"他牽著她的手,不緊不慢地走在幽州的街道上,"本王只是把你應得的給你。"
"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就是你的。"
蘇瓷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
"劉福那個老狗,"蕭執忽然轉了話題,“影鼠已經過去了。今晚,本王要讓他從幽州徹底消失。”
蘇瓷反手用力拽住他的袖子?!暗鹊龋∧阋F在就殺他?”
蕭執側過臉,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瞇起,寒光畢露。
“怎么,他給你下毒,你倒替他求起情來了?”
“蘇瓷,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還是棉花做的?”
蘇瓷咬著下唇。
她不能告訴蕭執,劉福最后關頭換了藥。
"我不是心疼他,"她斟酌著詞句,"只是覺得,他畢竟是皇后和五皇子的人。你若在幽州殺了他,豈不是打草驚蛇?"
蕭執冷哼一聲:"本王行事,何須顧忌那么多?"
"可是,"蘇瓷急中生智,"你不是說,要留蕭宸在幽州,找到他謀反的證據嗎?若劉福一死,蕭宸必定警覺,說不定會立刻回京。到時候,你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
“劉福的事是小,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五皇子?!?/p>
“半個月的時間,太短了?!碧K瓷直言不諱,“蕭宸雖然蠢,但他不是傻子。在幽州,他人生地不熟,只會夾起尾巴做人。我們根本抓不到他謀反的證據?!?/p>
蕭執眉頭微蹙:“你的意思是?”
“得想辦法,讓他留在幽州。而且,要讓他自己主動留下來,甚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p>
蘇瓷分析得頭頭是道,“只有讓他覺得,待在幽州比回京更有利可圖,或者,讓他覺得,他必須留在幽州解決某個天大的麻煩,他才會露出馬腳?!?/p>
蘇瓷的話,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
他之前的計劃,確實有些想當然了。
可要用什么辦法,才能把蕭宸這只狐貍,逼出洞來呢?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之際,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街角。
是鬼面。
他快步走到兩人面前,神色凝重。
“閣主,主母。”
他壓低聲音,急促地說道:“出事了。”
蕭執:“說。”
“剛剛收到密報,京城又來了一位欽差,沒有經過驛站,是帶著儀仗,直接進的城。如今,幽州知府衙門已經亂成了一鍋粥?!?/p>
又來一個欽差?
蕭執和蘇瓷對視一眼。
“是誰?”蕭執沉聲問道。
“是長樂侯,容景?!?/p>
容景?
蘇瓷對京城的權貴并不熟悉,低聲問道:“這人是誰?”
“太后的親侄子?!?/p>
“當今陛下登基,并未冊立先帝的皇后為太后,而是尊自己的生母,當時的德妃為皇太后。這個容景,就是太后母家的獨苗,年方二十,圣眷正濃。”
一個太后的人。
事情,瞬間變得復雜起來。
“他來做什么?”蕭執追問。
鬼面面露難色:“名義上,是奉太后懿旨,前來幽州核查賑災銀兩的發放和使用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