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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2頁)

“不不可能”

季成嶼看著那具被打撈上岸的尸體,又猛地回過頭。

我原本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陣風卷起幾根枯草。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沈清媛也面色僵硬,兩個人踉踉蹌蹌地朝著救援隊那邊跑了過去。

湖水高鹽且溫度極低,我的尸體被保存得異常完好,面容清晰,神態安詳。

就好像,只是在做一個很長的夢。

“不、不可能的”

季成嶼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怎么會是安晚?怎么可能!她明明、她明明這兩天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

“是啊,宋小姐明明剛剛還”

“節哀順變。”

一名救援人員走了過來,將一份身份核驗報告遞到了他們面前。

屏幕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死者:宋安晚。

死亡時間:約24小時前。

沈清媛看著我的名字和我安詳的臉,下意識捂住了嘴。

而季成嶼的腦子里“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他終于反應過來。

原來昨天那短短一夜的相處,竟然是我留在這世上最后的執念。

那個和他爭吵,被他肆意辱罵,最后還祝福他的宋安晚,只是一個彌留之際的鬼魂。

“怎么可能!她那么膽小,切菜劃破手指都要哭半天,她那么喜歡那些街坊鄰居她怎么、她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他踉踉蹌蹌地撲到擔架前,伸出手顫抖著,想要去碰觸我的臉。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我皮膚的那一剎那,一個東西,從我的衣兜里掉在了地上。

是一個洗得發白的布袋。

袋子摔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一支筆帽上刻著他名字縮寫的鋼筆,幾張早已褪色的電影票根,還有一個他親手雕刻的,小小的木頭兔子。

他顫抖著,彎下腰,撿起了那個小小的木兔子。

那是大學時,他們一起去郊游沒錢買紀念品,隨手撿了段樹枝一點點給宋安晚刻的。

她像個寶貝一樣把它掛在鑰匙串上好多年,現在,卻取了下來。

他終于明白了。

她開著這輛破舊的皮卡,載著他們之間所有的回憶,來到這個他們曾經約定好的地方。

原來不是為了重逢,而是為了告別。

為過去,為曾經,為那些說好卻永遠無法抵達的未來,畫上一個句號。

原來宋安晚真的下定決心,要放下他了。

“噗通”一聲。

季成嶼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成嶼,你”

沈清媛走過來,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季成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死死地盯著手里的木兔子不停,在宋安晚的尸體前,揮開了沈清媛的手。

沈清媛沉默了。

她站在季成嶼身邊,看了看地上那些簡陋的遺物,又看了看擔架上宋安晚蒼白安詳的臉。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輕聲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季成嶼,你老實告訴我。”

“宋安晚,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很會做包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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