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們都死了。”他的聲音低弱得如同嘆息,帶著無盡的自責與悔恨。
“什么都沒了,我的家,面包房,還有你們”
“后來呢?”萊拉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從未想過真相竟是如此殘酷。
“后來?”扎因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充滿了血腥與瘋狂。
“后來在一次護送任務里那個長官他喝醉了,炫耀自己那次轟炸任務立功得了賞金,他說他說那些街區都是叛徒的巢穴,炸得干凈”
萊拉捂住了嘴,瞳孔因震驚和憤怒而收縮。
扎因的聲音變得冰冷兇戾。
“我在那個雨夜用他炫耀的軍功章,割開了他的喉嚨”
“再后來這身軍裝就成了我的枷鎖和恥辱。”扎因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深深的疲憊。
“我逃了帶著那混蛋的武器和錢,在夾縫里求活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慢慢的就成了鬣狗。”
真相如同沉重的鉛塊,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萊拉早已泣不成聲。她終于明白了扎因身上與之前不同的冷酷從何而來。
不是他變了,是這個世界先將他撕碎,逼他披上了鬣狗的皮。
那些她以為的背叛和冷漠,背后竟是如此錐心的絕望與痛失。
“扎因哥哥。”她哭著,顫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地碰觸他冰冷的臉頰。
她俯下身,用自己溫熱的小臉貼上扎因冰冷粗糙的大手,淚水滾燙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對不起,扎因哥哥,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想你。”她的道歉充滿了懊悔和心疼。
扎因感受著手背上那滾燙的濕意,看著她哭得通紅的眼睛和眼中純粹的關切。
那冰封了多年的心湖,劇烈地震顫起來。
他反手,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了萊拉的小手。
“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
一個遲到了太久的,跨越生死與誤解的牽絆,終于在這充斥著藥水味的簡陋帳篷里,重新連接。
顧離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眶也不禁微微發熱。
她和林遠航悄然退后幾步,將這空間留給了這對剛剛解開沉重過往的青梅竹馬。
她走出帳篷,清晨微涼的空氣帶著泥土的氣息,遠處肖牧侵正站在一片清理出的空地上,聽取埃文斯的匯報。
他肩背挺直,側臉的輪廓在晨光中顯得堅毅而深邃。
一旁的林遠航,看著顧離淺注視著肖牧侵的目光,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將顧離淺手中的藥物接過,轉身離開。
蝰蛇的勢力被消滅,肖牧侵有很大的功勞,他深知肖牧侵的付出,心生敬佩,但也絕不認輸。
他會默默地守護顧離淺,直到她親口說再也不需要他為止。
在肖牧侵的指揮和墨戈等人高效的行動下,蝰蛇的殘余勢力被徹底清掃干凈,繳獲的物資被清點入庫,受損的設施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繕加固。
這片飽受戰火的土地,終于獲得了一絲短暫的喘息之機。
一個重要的消息如同春風般拂過營地。
從k市通往市的臨時空中航線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