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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我對段嘉銘不理不睬,他仍然天天來醫院守著我。
我爸打不走,我媽罵不走,他似乎鐵了心要跟我耗下去。
出院那天,我終于開了口。
“段嘉銘,那天婚禮上我說過,如果你要走,我們就結束了,我想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也不必再糾纏。”
他削蘋果的手一頓,幾滴鮮血就落在了地面上。
他慌亂放下刀,無助地看著我。
我只能請護士送來了碘酒給他處理了傷口。
他哽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你還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我嘆了口氣,那么驕傲的他,什么時候如此謹慎過。
“也許我對你還有一些殘留的感情,但我相信,我會忘掉你的。”
“為什么?”他眼里滿是絕望,“為什么一定推開我,無論我怎么努力都沒用?”
我慘然一笑,平靜說道:“婚禮前,你就知道白幼珊要回國,可你選擇瞞著我。”
“婚禮前一晚,你感嘆遺憾的朋友圈我看見了,我等你跟我坦白,卻等到了婚禮上的背叛。”
段嘉銘攥緊了拳頭,小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段嘉銘,不過變心而已,我真沒有那么難纏,只要你大大方方告訴我,我們有什么不能好聚好散的?”
“可你偏偏選了最難堪的方式。”
我的身體有些虛,說完這一大段話,背后都開始冒汗了。
他的臉色慘白。
無意識退后了半步。
“我跟你說我們結束了,不是賭氣,是認真的,是深思熟慮過的。”
“你想補償給我的畫廊,我收,以后我們就沒必要來往了。”
“不。”他低著頭甚至不敢看我,“不要。”
“我們的感情沒有任何問題,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幼珊的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不等我回話,他就轉身逃離了病房。
那天之后,段嘉銘沒有再來糾纏我。
之前重大項目的合作本來就很忙,加上打架鬧事的余波也還需要處理。
我們分道揚鑣后,柯家也會從合作中撤出。
這些狼狽,夠他應付一陣子的。
出院后,我跟我爸申請了去國外的分公司歷練。
順便把段嘉銘送我的畫廊也經營起來。
每周五的早上,我都會去奧爾特拉諾區畫廊轉轉,中午再去分公司上班。
不知什么時候起,每周五畫廊都會收到一大束送給我的花。
“柯女士,這周的花是白玫瑰誒,這都半年了,一周都沒停過,送花的人真是太浪漫了。”
工作人員一臉羨慕把花插進花瓶里,我卻只是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對過期的浪漫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