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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時,畫廊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了。
高跟鞋撞擊地面,發出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我抬頭正對上了白幼珊盛氣凌人的目光。
“聊聊?”
我們在廣場一角的咖啡館里坐了下來。
半年不見,白幼珊卻憔悴了不少,臉頰都瘦得凹了進去。
卷翹的睫毛下,她的眸子灰撲撲的,沒有一點生氣。
“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媽在我十二歲那年嫁到了段家,見到段嘉銘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他。”
“你以為你是第一個發現我喜歡他的人嗎?十七歲那年,他就看過我的日記本了,里面每一頁都是我對他的幻想。”
她突然轉頭,用空洞的眸子盯著我。
“我原本可以在他身邊用我的方式愛他一輩子,可是你,你一句話,他就把我趕走了。”
我突然記起第一次留宿在段嘉銘房間的那晚。
那天段嘉銘很興奮,關了房門就顫抖著抱著我。
炙熱的吻從額頭一路落到了鎖骨。
就在他要繼續下去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白幼珊就站在門口,用一雙空洞的眸子看著我們。
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她光著腿穿著一件段嘉銘的t恤,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哥,我睡不著,我能來你房間睡嗎?”
段嘉銘也嚇了一跳,他憤怒地把人趕出門去,又哄了我好久,我才安定下來。
第二天一早,白幼珊又若無其事當著我的面把那件沾著水漬的t恤丟進了洗衣機里。
為了這事,我跟段嘉銘發了好大一通火,白幼珊才被送出了國。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是已經毀了我的婚禮了嗎?現在一切都如愿了,你還來找我干什么?”
她愣住了,良久才低頭啜了一口冷掉的咖啡。
“你以為我想來啊,他逼我來跟你道歉,否則就跟我斷絕關系,這輩子都不要再見我。”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那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她卻自顧自說道:“后來我才知道,比起討厭你,我更恨他。”
“他明明知道我愛他,卻把我一個人丟去了國外,他不管我,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更不肯來看我。”
白幼珊睫毛微微顫動,豆大的眼淚從她臉頰滑落。
“我跟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我們參加各種瘋狂的派對,玩各種不堪的游戲,我等著他痛心,等著他后悔,等著他跪在地上說不該拋棄我,可我在國外的五年,他一句也沒有問過,他真的該死。”
我驚詫地盯著那張精致的小臉,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難怪那天段嘉銘會跟人打架打進派出所。
片刻沉默后,我才從巨大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這是你們兩個的事,已經與我無關了。”
白幼珊眼睛里盈滿了淚水,她倔強地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了一條項鏈。
“是嗎?我想這個東西你應該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