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二十兩白銀投進去,剛過了半日,天都還沒暗下來,就有裹得嚴嚴實實的太傅府丫頭,一路跑來六扇門,哆哆嗦嗦的站在李錦的面前。
“那死的人是林公子。”
初秋的天,這小丫頭披著厚厚一件披風,神神秘秘,好似在躲什么一樣。
她一句話拆成兩半說,說一半藏一半,說完了停一停,到處看看,覺得安全了才又說下一半。
“林公子與我們府里住著的,遠房親戚家的表姑娘相識。”
她說這段的時候,人躲在李錦門主院的木門后頭。
“但是今日表姑娘病了,在屋里將養著,就沒出來辨認。”
到這句話的時候,人又躲在了博古架旁。
“平日里表姑娘和府里的人接觸甚少,所以她的朋友府里也沒什么人認得。”最后,她扯著站在一旁的金舒,以她為墻,探出個腦袋。
說完這些,李錦眼眸都沒有抬,點了下頭:“轉告你家二小姐,本王知道了。”
聞言,那丫頭終于松了口氣,尬笑一聲,才將一直藏在背后的食盒拿了出來。
“靖王殿下,這是我家小姐親手做的棗花酥”
就見李錦擺了擺手:“本王”話沒說完,他停滯了一下,忽然轉了話音,勾唇笑起:“勞煩先生幫我拿著。”
他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金舒面頰上。
金舒先是怔愣了一下,才“哦”一聲,接過那小丫頭手里的食盒。
就見丫頭感激涕零,內心的激動溢于言表,遞食盒的手都有些哆嗦。
“可是身體不適?”她見狀,指了指一旁的八仙椅,“不妨坐下慢慢說。”
小丫頭瞧一眼李錦的側顏,咽了口口水,忙擺手:“不了不了,官爺好意奴婢心領了,還得趕著回去,免得惹人懷疑。”
她說完,行福身禮,留下金舒滿心的不解,轉頭一路小跑著出去了。
屋內,她抱著那只黑漆雕花的食盒,瞧著李錦專注于手里護本的樣子,抿了抿嘴:“這東西放哪里啊?”
他頭也不抬:“放你肚子里。”
見金舒不明所以,李錦放下手里的護本,蓋上戳子,一邊起身歸檔,一邊說:“我不喜甜食。”
李錦話音剛落,方才風風火火跑出去的小丫頭,此刻又火急火燎的折了回來。
此番再進來,許是因為最難辦的一件事成功辦妥了,就顯得與方才判若兩人了。
她大大方方的邁進屋子,十分得體的行了個福身禮:“王爺,奴婢方才忘記說了,這陣子,我家小姐總是丟東西。”
說到這,李錦“咔噠”一聲合上手里的盒子,轉過身,背手而立:“丟東西?”
“正是。”她說,“不是什么大物什,都是些珠貝、金釵、玉佩耳環之類的小物。”
“起初,小姐以為是自己丟三落四,放不見了地方,但后來少的越來越多,常年不動的,再打開錦盒也突然就不見了。”
她抿了下嘴:“小姐說這種小事情不要來勞煩王爺,但奴婢覺得”
她抬眼,瞄了眼前氣宇軒昂的李錦一眼:“奴婢覺得就算是小物什,也是小姐珍愛的東西,丟了小姐會傷心。”
這倒是個忠心的,知道要為自家小姐創造個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