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垂眸,思量片刻,點頭道:“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丫頭喜上眉梢,嘴角咧的別提多大了,像是過年了一樣開開心心的跑了出去。
望著她那咋咋呼呼離開的背影,李錦看著注意力全在食盒上的金舒。
“你知道她家小姐是誰么?”他挑眉,不等她開口,補了一句:“是那絹帕的主人,太傅府的二小姐蘇婉瑩。”
見金舒面頰上僵了一瞬,他淺淺笑起,不再多言。
那天晚上,金舒瞧著食盒里八個棗花酥,外皮肉眼可見的酥松,甜香的味道開蓋就能聞到。
可尋常十分喜愛各種糕點的她,不知為何,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瞧了許久,還是原封不動的蓋上了蓋子。
第二日,李錦在前,周正和金舒在后,太傅府門口同蘇航寒暄兩句,便一起往蘇家表姑娘居住的院子走去。
“昨日她身體抱恙,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就沒能去辨認。”蘇航說,“她是我遠方姨娘的孩子,已經到了成婚的年歲,比起在江南出嫁,姨娘就想讓我娘出面,尋個京城的姑爺。”
“是何病?”李錦邊走邊問。
說到這,蘇航的面頰上露出一言難盡的模樣:“說是渾身酸痛,心力交瘁”
他蹙眉抿嘴:“具體也說不清楚,大夫開了幾味藥,讓臥床靜養著,過幾日再看看。”
渾身酸痛,心力交瘁
這個病癥還真是模糊的令人費解。
“她身上可有傷?”臨到院門口,李錦瞧著蘇航問道,“外傷。”
蘇航想了一息的功夫,搖了搖頭:“沒有。”
邁過院門,蘇家的表姑娘譚沁,已經穿好衣裳,被丫鬟攙扶著,從屋內走了出來。
進門的時候,李錦一眼就瞧見了靠在門旁的鐵锨。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木頭桿子三尺長,底部一個寬扁的鐵锨頭,有圓盤大小。
站在院子里,瞧著如扶風弱柳一般的譚沁,他單刀直入的問:“譚姑娘上次見到林公子是什么時候?”
原本還是一副嬌滴滴模樣的表姑娘,面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
她嘴抿成一線,半晌才搖頭:“有幾日了。”
李錦點頭,反問:“幾日?”
他目光如刀:“林公子在酒肆與人說起,三日前他應邀來此尋你,那日,你在何處?”
這一來一回的幾句話,將一旁站著的蘇航給聽懵了。
他心中隱隱不安。
刑部有流沙,六扇門有暗影,如今真的遇到案子,切身實地的體會了一遭,才真的比較出來這流沙與暗影之間的差距。
只一晚而已,連辨認都沒能辨認出來的嫌疑人,李錦已經知道了他是誰,他去過哪里,又見過誰,說過哪些話。
這樣的力量,如今只是用在斷案上
看著李錦的背影,蘇航深吸一口氣,有些明白了太子面對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