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說它‘千金難求’,應該是想讓她借花獻佛,討好土匪頭子,以求得名分吧。
一心記掛著入京尋親的少女,根本沒將虞娘的話放心上,轉頭癱回床榻酣睡。
…
與此同時,隔壁雅室氣氛凝重。
“陛下龍體欠安,久不理朝政,以首輔和霍將軍為首的朝中重臣頻頻上書,奏請太子殿下回京。二皇子派出的暗衛一直沒尋到殿下蹤跡,他心里比誰都著急。”孔寒聲道。
云河渡是京都最重要的交通樞紐,鶴仙樓背靠太子的勢力,加上樓內往來的都是達官顯貴,商賈巨富,他的消息甚是靈通。
眾人圍坐圓桌,俱是擰眉肅目。
反觀坐在軟榻上的太子殿下,仍是一派從容自若的模樣。
“不過,陛下病得蹊蹺。朝中大臣入宮探病多次,都未得陛下召見,唯一一次召見,還是隔著帷簾。”
孔寒聲看著蕭明夷,嗓音低沉:“外界有傳言,陛下病重是假,遭到軟禁是真。”
此話一出,在座之人無不驚詫。
這些年,二皇子深受皇恩,為了上位,私下沒少搞小動作,偏偏陛下對他縱容到極點,從不追責,調太子殿下去丹陽郡,也是為了給二皇子鋪路。
可太子殿下的地位豈是輕易撼動得了的,霍家手握重兵,陛下都得忌憚三分,只怕上午宣召廢太子,下午霍家軍的鐵蹄就要揮師南下了。
海寇已平定,迎太子殿下回京是早晚的事。
一旦太子殿下回京,二皇子與皇位就徹底失之交臂了,以他的性子,豈會甘心。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連ansha太子都敢,軟禁天子,倒真像他能干出來的事。
砰——
王沖怒捶桌案。
“老大,咱到底何時入京?”
他已迫不及待想取蕭渡的項上人頭了!
蕭明夷垂眸:“不急,要想徹底除掉蕭渡,總得師出有名。”
“太子殿下說得不錯。”
孔寒聲勾唇,悠悠道:“未免夜長夢多,二皇子定會逼陛下禪位,再排除異己。再過五日便是陛下的壽辰,宮中設宴,宴請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那天便是最好的時機。”
蕭明夷晃了晃茶盞,若有所思道:“我已聯系京都守備,何猛和王文州大概明日午后抵達云河渡,等匯合之后,再秘密入京。”
“是。”
眾人商討了許久,直至月上中梢,才各自回房休息。
蕭明夷推開隔壁雅室的門,室內安靜無聲。
那壺‘醉生夢死’原封不動放在桌上,他緩步走到軟榻邊,屏息看著酣睡的少女。
柳眉畫作遠山黛,薄唇嬌嫩如櫻,瑩白臉龐因熟睡泛著淡紅,嬌慵動人。
蕭明夷喉頭微滾,從袖兜里拿出那支纏枝釵,打算放在她枕邊就走,剛彎下腰,少女驀然翻了個身。
他心下一緊,立馬直起身,纏枝釵也收回手里。
少女迷迷糊糊睜眼,看見榻邊的玄色身影,腦子還有些發懵,“五爺,你回來了。”
她慢吞吞撐坐起身,仰臉道:“不是說吃飯,怎么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