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起重機還在運作,吊臂上的鋼絲繩隨著機械聲緩緩下降,末端的鐵鉤在陽光下映出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溫凝的呼吸驟然急促。
眼前的宋永平,眼神里只有冰冷的算計,哪里還有半分父親的模樣?
求生的本能壓過了恐懼,她猛地掙脫司機的手,轉身就往不遠處的公路跑。
碎石硌得腳底生疼,她卻不敢停,耳邊只有自己慌亂的呼吸和起重機的轟鳴。
可溫凝剛跑出沒幾步,手腕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猛地向后一扯。
她踉蹌著回頭,宋永平的臉近在咫尺,眉骨的傷疤在陰沉的光線下更顯猙獰。
溫凝瞬間紅了眼。
她揚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宋永平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的碼頭格外刺耳。
趁他愣神的瞬間,她屈膝,朝著他的小腹狠狠踢去。
可下一秒,宋永平像是預判了她的動作,長腿一抬,精準地擋住了她的膝蓋。
隨即他手腕用力,將她的手臂反剪到身后,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不自量力。”
宋永平冷哼一聲,語氣里帶著嘲弄。
“你忘了?你那點防身術,還是我請人教的。在老子面前耍花樣,還嫩了點。”
他拖著溫凝往起重機旁走,她的手腕被勒得生疼,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你不用掙扎。”
宋永平低頭看她,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
“我今天沒打算動你,只要你乖乖配合,等換了人,你就能走。”
他說到這里,話音頓了頓,低眸睥睨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看在你這七年還算安分的份上,雖然你身上流著我最厭惡的人的血,但終究是我親生的。放心,我不會親自動手。”
溫凝猛地抬頭,視線撞進他冰冷的眼底。
不會親自動手?
那是要讓別人動手嗎?
她看著起重機剛降下來的鐵鉤,看著遠處翻涌的海面,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司機大步上前,粗糙的麻繩迅速纏上溫凝的腰腹,冰冷的鐵鉤扣住繩結的瞬間,她感受到自己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
繩索驟然繃緊,看著自己緩緩離地的腳尖,溫凝心底驚慌到了極點。
她看向宋永平,嚴辭中帶著顫抖。
“宋永平!”
她低頭看向站在地面的男人,聲音憤怒決絕。
“你不是人!你婚內出軌,拋妻棄女,為了私生子連親生女兒都能沉海!這些事只要我活著,就一定會捅給媒體!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副道貌岸然的嘴臉!”
宋永平抬手看了看腕表,他抬眸時被陽光晃得瞇起眼。
可唇角卻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笑,像在看一場拙劣的鬧劇。
“你在說誰?”
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輕卻字字清晰。
“宋永平早在七年前就跳樓死了,跟著宋家的爛攤子一起埋了。現在站在這里的,是時澤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