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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1頁)

一根燒紅的鐵釬,仿佛從他的太陽穴,貫穿了他的整個頭顱。

李向東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撐在桌上的那只手,指關(guān)節(jié)瞬間捏得發(fā)白,手背上,青筋如蚯蚓般根根墳起。

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舌尖。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轟然炸開,用一種更直接的疼痛,強(qiáng)行對抗著那股幾乎要將他撕裂的精神沖擊。

他不能倒下。

更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緊接著。

一股熟悉的,溫?zé)岬囊后w,不受控制地,從他的右側(cè)鼻腔中,緩緩地,涌了出來。

來了。

李向東沒有去擦。

他甚至沒有抬手去碰一下。

他強(qiáng)忍著那股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感,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睜開了眼睛。

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布滿了駭人的血絲,臉色因?yàn)閯×业奶弁炊尸F(xiàn)出一種毫無血色的蒼白,額角,細(xì)密的冷汗已經(jīng)匯聚成珠,順著臉頰的輪廓滑落。

一滴殷紅的,粘稠的鼻血,順著他的人中,滑落到上唇,然后,滴落。

嗒。

一聲輕響,濺落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像一朵凄厲的,綻放的紅梅。

他用這滴血,為自己剛才那長達(dá)半分鐘的“深度思考”,給出了一個最完美的,也最震撼的解釋。

過度專注,心力交瘁。

他迎著陳巖那雙銳利如刀的眼睛,嘴唇動了動,那聲音因?yàn)樘撊醵鴰е唤z沙啞,卻又清晰得如同驚雷。

“這塊表。”

“不止是表面有裂紋,走時不準(zhǔn)。”

陳巖的身體,微微前傾。

李向東的視線,落在那朵血梅上,繼續(xù)說道。

“它曾經(jīng)從一個不低于三層樓的高度,摔下來過。”

“里面的擺輪軸尖,已經(jīng)斷了。”

陳巖那一直放在身側(cè),紋絲不動的手,五指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李向東沒有停,他投下了最后一顆,也是最致命的炸彈。

“更重要的。”

“它在水里,至少泡了三天以上。”

“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泡在死水里,比如某個積水的洼地,或者池塘的淤泥里。”

“機(jī)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零件,都已經(jīng)被銹蝕徹底焊死。”

“這塊表”

李向東抬起眼,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視著陳巖那張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的臉。

“已經(jīng)徹底死了。”

“別說修,它連當(dāng)零件拆的價值,都沒有了。”

死寂。

針落可聞的死寂。

陳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里,,清晰地蓋著“絕密”兩個大字的檔案袋。

他將檔案袋,放在了李向東的面前。

“那么。”

“你知道‘工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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