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請她喝咖啡?”
顧尤敏哆嗦了一下,道:“我、我找你有事嘛,你說自己忙,我又無聊,看見夢珠出來,就說請她喝杯咖啡聊聊天什么的”
楊總助看了眼手機,低聲對柏諭道:“柏先生,人抓住了。”
顧尤敏手指一顫,抓緊了包。
“交代了?”
“是個剛出獄的蠱惑仔,就說有人給他拿了一筆現金,要他這個點開車過來撞人。”楊總助道:“其他就說不出來了。”
“柏先生。”顧鑒櫟看向柏諭,“夢珠社會關系簡單,也沒有得罪什么人,不至于有人要她的命。”
言下之意,此次應夢珠的殺身之禍,是因為柏諭。
動不了柏諭,就動柏諭的女人和孩子。
“社會關系簡單。”柏諭從煙盒里敲出支煙點上,淡聲道:“顧少沒聽過關于她的傳聞?”
“在男人身上討飯吃,惹出性命之虞,再正常不過。”
空氣一瞬間寂靜。
就連楊總助都覺得柏先生這話好過分。
顧鑒櫟倒是笑了一下,“原來你是這樣看夢珠的。”
“如果孩子沒有保住,我會帶夢珠離開,不會再讓她礙你的眼。”
氣氛降至冰點,就連一向嘰嘰喳喳的顧尤敏都不敢說話,路過的醫護人員繞道走,生怕被卷進這修羅場。
呲啦一聲,急救室的門打開,醫生快步出來,“哪位是應夢珠的家屬?”
“她怎么樣。”柏諭冷聲問。
醫生被他一身的煞氣嚇了一跳,緩了緩才說:“傷者身體孱弱,胎兒又才三個月,還不穩定,本來八成是保不住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孩子特別堅強,目前沒有流產的風險,但后續一定要精心看護”
柏先生鮮少地直接顯露了自己的不耐煩:“我問你應夢珠怎么樣。”
“大人沒有什么危險,已經送去普通病房了,觀察幾天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他看出眼前這位不好惹,很有眼力見地道:“小王,帶家屬去病房!”
“好的好的,您這邊請!”
應夢珠是醒著的。
她換了病號服,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兩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手指繃得很緊。
顯然她還沒有從車禍中回過神來,整個人處于驚懼戒備的狀態。
“她現在有點意識不清。”護士輕聲細語:“覺得所有東西都會傷害她,如果反應很大的話,請您之后再來看望。”
柏諭快步走進去,護士驚愕:“您這樣她會——”
“應夢珠。”柏諭停在病床邊上,看著瘦弱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小姑娘。
“柏先生。”應夢珠眼珠動了動,在認出柏諭的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抱住柏諭的腰放聲痛哭。
就像是小孩子在外摔了跤,一直忍著不哭,見到家長,家長一問,委屈就如潮水涌入,眼淚就控制不住。
她哭得稀里嘩啦,眼淚打濕了柏先生昂貴的襯衣。
而柏諭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