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夢珠發泄似的哭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柏諭不是她可以抱著哭的人,連忙松開手,胡亂抹了兩把眼淚。
柏諭扯了兩張紙巾,楊總助很有眼力見地上前為老板拉開椅子,柏諭坐下,給應夢珠擦干凈臉,聲音仍舊淡漠:“哭夠了?”
“嗯。”
“孩子沒事?!卑刂I說:“你也沒事?!?/p>
應夢珠點點頭,鼻尖通紅,眼淚一時半會收不住,還是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顧鑒櫟走進來,溫聲道:“夢珠,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
“師兄。”應夢珠吸了吸鼻子,“謝謝你救我?!?/p>
“不用這么客氣。”顧鑒櫟道:“你認識那個司機嗎?”
應夢珠搖搖頭,“完全不認識?!?/p>
“我也覺得你不會招惹上這種亡命徒?!?/p>
他意有所指,柏諭冷聲道:“在海城沒人敢對我的人動手?!?/p>
顧鑒櫟:“當然。如果這是柏先生自己做的呢?!?/p>
一片死寂。
楊總助發出雞叫:“顧生,這是什么意思?柏先生有什么必要——”
“他有?!鳖欒b櫟仍舊從容,道:“柏先生一開始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只是為了給柏太一個交代,才不得不留下夢珠,如果夢珠死于車禍,對柏先生來說,不就少了一個累贅嗎?”
應夢珠瞳孔縮小,抓緊了被子。
剛剛放松的神經再度緊繃。
是啊。
柏諭自己都說了,在海城,沒人敢對他的人動手。那么如果,動手的人就是他自己呢?
那個司機撞了兩次,分明不只是想要她流產,還想要她的命!
“顧少的意思是,我自導自演了這出戲,只為了給我母親一個交代?”
顧鑒櫟:“合情合理的推測?!?/p>
柏諭嗤了一聲。
男人漆黑的眼睛里全是輕蔑:“我要誰的命,用不著走這么多無用的過場?!?/p>
顧鑒櫟莞爾,“柏先生不要動怒,我說了,這只是推測。如果讓您覺得冒犯,我非常抱歉?!?/p>
楊總助忍不住道:“顧生,如果您真覺得抱歉,就不應該在應小姐面前說這些。”
“夢珠是我師妹,我很在意她的安危,并且覺得她有權利知道這些。”
“您簡直——”
柏諭看向應夢珠,他皺著眉,問:“應夢珠,你在怕我?”
應夢珠垂下頭,“柏先生,我”
柏諭猛地抬手掐住她脖頸,迫使她抬起頭,楊總助和顧鑒櫟同時:“柏先生!”
“應夢珠?!卑刂I逼近應夢珠,一字一頓地道:“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你出現在我面前的第一時間,我就會把你關起來,心情好就給你個痛快,心情不好就一刀一刀剮了你,而不是上演這些拙劣的戲碼?!?/p>
“你是有多蠢,才會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應夢珠忍了忍,沒有忍住,哇哇大哭:“你、你恐嚇我”
“”柏諭道:“我說了那是如果?!?/p>
“如果也不行?!睉獕糁榭s進被子里,團成一個球,哭得聲音沙啞:“你怎么這樣?!?/p>
柏諭:“?!?/p>
有時候柏諭真挺想把她丟進南海里喂魚的。
楊總助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他很確定剛剛柏先生是真的生氣了,但是這樣就算了?應小姐掉兩滴眼淚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