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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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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裴文川過得不像個活人。

用戰戰兢兢在他手底下討生活的幾個助理來說,夫人走之后,像是把裴文川的靈魂一起帶走了。

他固執地守著我的那些遺物過活,出行總要帶一件東西在身邊才能安心。

如果有人不慎碰到了,或者調侃了幾句,他就會動怒。

然后就會用一切手段去報復那些人。

五年來這樣被他整垮的公司不計其數。

被他逼瘋的人同樣數不勝數。

曾經在他心尖尖上無比得意的馮夏夏也是其中之一。

我死之后他像是突然開了竅,看清了馮夏夏一直想取我而代之的本質。

看清了她根本不是所謂不諳世事天真爛漫的小女生模樣。

再恐嚇一番,經不住的馮夏夏就什么都說了。

坦白的后果不是從寬,是裴文川雷霆之怒下的生不如死。

馮夏夏沒能堅持多久就瘋了。

瘋了之后,還有精神病院繼續讓她受折磨。

裴文川每天都要去我的墓碑邊上坐上很久很久。

他還在我的墓碑邊上立了一個小墓碑。

是給那個未能出世的孩子的。

每晚靠著我留下的那個筆記本才能勉強入睡,夢里有全部都是我死那天的景象。

一千多個夜里,夜夜都是如此。

驚醒之后就是抱著日記本痛哭。

“敏敏,我想你”

“你就那么恨我嗎?為什么從來不肯回來看看我呢?”

直到這一天,他在曾經讓我心碎的會所里看到了我。

整容臉看得多了,他能分清眼前人是不是整容可以接近他的。

這里依舊讓我惡心。

沒有了媽媽的臉,但是全部都是馮夏夏的臉。

五年里,馮夏夏的臉部模板真正在這個圈子里流傳了下去。

裴文川用曾經為哄她開心的這種方式,將她永遠釘在了恥辱柱上。

我不覺得解氣,只覺得惡心。

“敏敏!敏敏!”

裴文川緊緊抱住了我,被我反手打中軟筋被迫松開。

“抱歉先生,我并不認識你。”

我和他印象中陪著他十幾年的江齊敏形象相去甚遠。

也點掉了臉上他最喜歡的兩顆痣,抹平了曾經為他做手工不小心留下的傷疤。

所以他只以為我是個和江齊敏很像的人。

“我未婚夫在等我,先生請自重。”

他眼中滿是淚光,紅著眼將我拉進了一間貴賓包廂。

從來沒有人和他的敏敏長得這么像。

他剛從我的墓園回來,是最脆弱最需要精神寄托的時候。

于是他不顧我的反抗,自顧自地開口。

從我死前他的懺悔,到我死后的第一年到第五年他是怎樣贖罪,又是怎樣懷念我的。

一邊說一邊落淚。

如果我真的只是個路人,或許會被他的誠懇蒙蔽,以為這只是個因為一時犯錯

永失所愛的可憐人。

可我是江齊敏。

他活該。

而且不夠。

一直說到最后,他忽然認真地看向我。

“我說過,你很像我已故的妻子。”

“離開你的未婚夫,到我身邊來,成為我的精神寄托,我能給你的,會比他多一萬倍。”

我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徑直離開。

“莫名其妙。”

我了解他,這樣的拒絕會讓他更加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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