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道的石階沾著濕滑的青黏液,每往下走一步,墻壁上的苗疆符文就亮一分——朱砂混蠱蟲黏液繪的紋路,在黑暗里泛著淡紅微光,像無數雙睜眼盯著人。林硯攥著銅鈴,冰藍玉佩貼在掌心發燙,之前映出的血月輪廓,在符文光里竟慢慢顯出血絲,順著玉佩裂紋爬。
綠衣女子跟在身后,裙擺掃過石階的黏液,發出“黏膩的聲響”:“蠱道直通地下蠱壇,柳默說的‘鋪路’,是想引走壇里的雜交蠱——墨蠱和血月蠱混的種,比普通蠱兇三倍。”話音剛落,前方傳來柳默的悶哼,伴著蠱蟲“吱吱”的嘶鳴。
林硯加快腳步,轉過拐角就見柳默背靠著蠱壇(圓形石臺,刻著五行陣),青鱗臂已被雜交蠱纏滿——那蟲子半黑半紅,口器咬著鱗片,滲出血珠。柳默見他來,猛地將手按在蠱壇中央:“快!看陣眼——三祭的最后一祭,刻在那兒!”
林硯湊過去,借著符文光看清陣眼刻的字:“三祭蠱王殘魂”。冰藍玉佩突然貼向陣眼,裂紋里的血珠滲進石縫,瞬間亮起完整的血月三祭圖譜:墨蠱殘魂(一祭)、寒月血脈(二祭)、自愿獻祭者的魂(三祭)——缺的,正是“獻祭魂”。
“當年柳玄沒說,是怕你不肯……”柳默的青鱗臂突然炸開,雜交蠱被震飛,卻又撲上來纏他的脖頸,“我練冰心訣走火入魔,早成了蠱王的‘半容器’,只有我獻祭,才能暫時封它……”
綠衣女子突然搖響銅鈴,低頻聲波讓雜交蠱暫時僵住:“別信他!獻祭魂要的是‘純血脈者’,柳默是半蠱人,不夠!”她看向林硯,銅鈴尖指向他的胸口,“只有你的魂,能鎮住血月蠱!”
林硯還沒反應,劍穗上的小月亮突然爆白光,直刺綠衣女子的袖口——那里的蟲紋竟閃著紅光,和血月蠱紋一模一樣!綠衣女子慌得后退,袖口掉出個竹筒,里面的青汁液灑在地上,瞬間凝成血月形狀。
“你果然和血月蠱有關!”林硯握劍的手收緊,冰藍玉佩突然“嗡”響,映出蘇清寒的虛影:她站在蠱壇旁,眼窩星芒亮得刺眼,“阿硯,別聽她的,三祭要的是‘心甘情愿’,柳默是自愿的,他的魂夠……”
虛影剛散,柳默就撲向蠱壇中央,胸口貼住陣眼:“快走!蠱道要塌了!”他的身體開始變透明,雜交蠱啃咬他的魂,卻被陣眼吸走,“告訴柳玄……我沒負他……”
蠱道突然震動,石階開始往下陷。綠衣女子見勢不妙,轉身就往出口跑,跑前還踹了林硯一腳,想把他留給雜交蠱。林硯踉蹌著抓住劍穗,小月亮的白光裹住他,往出口沖——身后,蠱壇的五行陣亮起,柳默的聲音漸漸淡去:“血月……三日后……月圓……”
沖出禁閣時,寒月已偏西,霧氣里的青痕又濃了幾分。林硯低頭看冰藍玉佩,上面的血月圖譜還在,只是“獻祭魂”的位置,多了道淡白的印子——像柳默的魂,在上面留了記號。劍穗的小月亮,輕輕蹭著他的手腕,像是在安慰。
遠處的竹林里,突然傳來新芽開花的“啪”聲——三日后的月圓,血月蠱,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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