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場,我鬼使神差地開去了老宅。
那棟承載了我大半青春,又被盛槐序改成情趣房的地方。
推開的瞬間,我僵在原地。
屋里沒有了那些低俗的情趣道具,桌上的花瓶里插著新鮮的白菊。
和我記憶里的樣子一模一樣。
眼眶突然發熱,記憶猛地拉回七年前。
那時爸媽剛因車禍去世,我把自己關在這屋里,誰勸也不肯出去。
是盛槐序直接瘋了似的砸開門。
他沒說太多話,只是蹲下來,輕輕抱住我。
“鳶鳶,叔叔阿姨走了,但還有我,以后我會陪著你,不會讓你一個人。”
那天他陪了我一整夜,沒碰我,只是坐在沙發上,讓我靠在他肩膀上哭。
我以為我終于不是一個人了,以為除了爸媽,還有人會真心愛我,護我。
我甚至在心里偷偷發誓,以后要好好對他,陪他走過所有難走的路。
可這份“以為”,在那場意外后,碎得連渣都不剩。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轉身就要走。
這屋子再干凈,也回不去了。
可剛走到門口,一只溫熱的手突然從身后環住我的腰,帶著熟悉的,讓我惡心的氣息。
“鳶鳶,別走……”
盛槐序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每天都來打掃,把這里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就是等你回來,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猛地掙開他。
“盛槐序,你以為把房子恢復原樣,就能把我們之間的一切也恢復?你太天真了。”
他上前一步,還想抱我,我后退躲開,聲音冷得像冰。
“三年前,我發燒到39度,給你打電話,你說教堂有事走不開,我撐著傘去教堂找你,想讓你抱我一下,哪怕就一下,你卻說自己是神父,肉體接觸是對上帝的褻瀆,讓我學會克制。”
他的臉色瞬間白了,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被我打斷。
“可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沒回家,在教堂附近的咖啡館坐了一夜,看著你半夜從教堂出來,開車去了阮嬌嬌家,第二天早上,我看到阮嬌嬌穿著你的白襯衫,站在她家樓下送你,她脖頸滿是吻痕。”
“你的禁欲,你的虔誠,從來都只針對我,對不對?”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臉色灰敗,聲音嘶啞。
“不是的……那天我是去給嬌嬌送文件,我跟她沒什么……”
“沒什么?”
我笑出聲,眼淚卻突然掉下來,不是難過,是慶幸。
“盛槐序,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把你的敷衍當深情,把你的冷漠當虔誠,你割我腰肉的時候,綁我去十字架的時候,看著阮嬌嬌燒我爸媽遺物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