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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第1頁)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所有關于《詩經鄭風》里這兩句話的闡釋,無一不謂其表達的是驚喜。風雨懷人,終于得見,似乎無可厚非。但我一直固執地以為,這“不喜”就是不喜,非反請怎能不喜,卻只是一聲太息:良人,今夕何夕,風雨如晦,君已在側,氣息如蘭,為何此心仍無喜色。那樣倚門翹首,望斷天涯,輾轉反側,彷徨無計,見到又如何,仍只是蒼涼荒蕪,無一絲熱度。這種奇徑的固執念頭不知緣何而來,說不出道理。事實上,很多感覺,本來無法道得出理來。我亦自知,并不是一個事事能夠講理的人。

雨躑躅不下,天仍悶熱。下班路上,看見路邊水果鋪肥鮮欲滴的脆桃,色澤極具誘惑,賣得最盛時,身價已一再跌落。想來世間物事,莫不如此,盛極時即已衰頹。那女子得見良人,心已不喜,又有何可奇怪。

她在視頻里見我,始徑我年輕,繼而卻嘆我之桀騖,謂我如一塊鋒利的石頭,更甚言,整個人就是一件兇器。文字里相識四年,第一次見我,竟似珠無喜氣,只顧得驚奇訝異,如同見到天外異物。既見君子,云胡不喜。仍是蒼涼底色。她卻愛笑,有豐富的小動作和可愛表情,與文字亦諸多不符。

貌似詭異,卻并不在意料之外。我早前已揣知,并曾言之鑿鑿:倘我倆始于人群里遇得,未必能一言相見,豈有這四年赤裸相對。所以前緣造化,非常理可揣度。我之固執于一己之見,也無非若此。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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