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清面不改色地解釋：“遠遠見過兩次吧，沒有正式打招呼，我們都很忙，但他曾派人向我傳達過捐贈的意圖，讓我考慮。”柯瑾點點頭。鐘氏那么大的集團，給大醫院捐錢買名聲這種雙贏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原來是這樣啊，我都不知道。”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重新坐規矩了。這并非是在林澤清面前拘謹，她很信任這個人，正是因為信任和敬重，所以在想要好好表現，對得起他的好意。林澤清突然轉移了話題：“說說你母親的事情吧。”一提起母親，柯瑾很是認真，當林澤清說起了晦澀難懂的醫用詞語后，對方看到柯瑾皺起眉，也會停下來適當解釋。他總是這么貼心。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抱歉，可能耽誤你太多時間了。”柯瑾臨走的時候，雙手拎包放在身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林澤清搖頭：“哪里，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好。”開著車回到家的時候，她看到別墅車庫里停著鐘北修的車。回到客廳，鐘北修跟個攔路神似的，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表情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見狀，柯瑾也不想去招惹，沒有打招呼，直接上樓。上到一半，就聽見那人說：“下來。”柯瑾在樓梯上回過頭，垂眸看著他：“有事嗎？”柯瑾的心態發生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三年互取所需的婚約即將結束，三億還給他了，她覺得自己不再欠鐘北修了。鐘北修抬頭，看著那樣在樓道昏黃燈光之下照耀的身影。暖黃燈光在她頭頂落下一圈毛茸茸的光暈，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那雙總是透著淡然的眸子，今日卻染上了疏離。淡然和疏離，聽著差不多，但后者琢磨著，總帶著點高高在上。她在上，高了，高到好像快要飛走了。一絲不可忽略的抽痛，讓鐘北修表情有了顯而易見的變化。他怒了。“送個銀行卡，要和他在辦公室里獨處五個小時？你還有下一個三億？”柯瑾無語嘆了口氣，扶著扶手下了樓。“說起來，有句話，林醫生讓我轉達給你。”“什么？”“他說，謝謝你的捐款。”“什么捐款？”鐘北修蹙起眉頭，原本就不悅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又更冷了幾分。柯瑾也是一臉茫然：“不是你之前和林醫生說的，要以鐘氏的名義，給醫院捐款買器材嗎？”此言一出，鐘北修沉默了。一秒，兩秒，三秒……差不多過了一分鐘后，鐘北修突然笑了。是那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笑。柯瑾突然有一種背后發毛的感覺，她從沒有見過鐘北修這樣笑，真嚇人。突然，他站了起來。柯瑾倒退了一步，認真說：“是你讓我送的！”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強調這個。只聽鐘北修笑著說：“是啊，是我讓你送過去的，那三億，是捐款。”“三！億！”柯瑾突然說不出話來，有點想吐血。自己拼了命湊夠的三億，他轉手就可以隨隨便便將三億送出去當捐款！那可是三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