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到瑾王府的時候,照例距離瑾王喝藥還有一段時間。不過是短短幾天,新的作息時間所有人都已經熟悉了。
瑾王甚至早早就等在了小院這邊,陪著她,跟著她學做實驗。
林驚雨就開始跟他講解一些簡單的化學知識,偶爾還會抽空給他演示一些有意思的實驗,就跟哄小孩一樣。
瑾王不知道自己被當成小孩哄了,對林驚雨做的那些實驗倒是每一個都充滿了興趣,反倒是對于他血樣和汗水的實驗,他并不太湊前,也讓林驚雨放松了不少。
喝藥、行針的排毒,比起做實驗來說就是一場痛苦的折磨了。如果說前幾天,瑾王還能把這當成一場修行的話,如今就真心意識到這是一場折磨了。
今日的疼與往日還有些不同,是仿佛有無數的螞蟻在咬骨頭一般的疼痛,而且越來越疼。
在林驚雨第一次捻針的時候,他呼吸都變急促了,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是大顆大顆往下掉落,連著雙唇都發白,甚至微微顫抖起來。
林驚雨自己當然是知道這有多痛的。
都說痛覺分為十級,女子生產則是最痛的。如今瑾王所承受的,就是女子生產前的陣痛。
但是女子陣痛,也只是局部地區疼痛而已,瑾王卻是渾身上下都那么痛的。
見瑾王連聲悶哼都沒有,林驚雨心中還是敬佩的。
她并不多言,捻針之后回頭就問薛如穎昨日的方子可都抓齊的藥。
這東西薛如穎自然是早就備好了,偏偏她這邊剛應下準備讓林驚雨撿藥來熬,就聽到瑾王聲音中帶著幾分暗啞道:“還用不上,暫且不用熬。”
不要說是薛如穎了,就連林驚雨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瑾王拿著手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勉強沖著林驚雨一笑,道:“我還能撐得住。這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動用的好,不然后面真疼得受不了了,藥效反而不好。”
人都是有耐藥性的,吃得多了效果就不好了。這點道理瑾王從小就懂,不然御醫也不用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他換一下藥方。
林驚雨聞言倒是沒有堅持,不過還是提前就把藥給撿好了讓人去熬。這藥熬起來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免得急著用的時候還要等,那就不美了。
薛如穎也是這般的想法,寧愿熬了藥浪費倒掉,也不能急著用的時候沒有。聽林驚雨這么說,她立刻下令讓人去做了。
然而,這一天,熬到最后瑾王也堅持沒有用藥。
只身上的衣衫,排毒三次,濕透了三次。麻沸散雖然沒用上,卻喝了好幾壺的水。
林驚雨走之前又給他扎了一邊針,用來放松肌肉的。這針都沒有扎完,穿著一身寬松里衣的瑾王就睡著了。
等起了針,林驚雨也不久留就匆匆回去了。
這麻沸散就一直熬著,浪費了兩三天,到了倒數第二日,瑾王泡澡的時候就睡著了,幸好里面熱水熏著也沒著涼。等著被扶著出來的時候,他反而醒著。
這一日柳御醫也在場,見狀立刻就給瑾王把脈。
瑾王由著他把脈,轉而看向林驚雨聲音中都透著幾分無奈,“那藥,明日就用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