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毫無隱瞞地一一告知。“油田自上月開始，已順利出石漆。此番去明月國，順帶也會運一部分石漆過去。”“鐵的冶煉進度較慢，不過你師兄重新調度了人手，又跟諸葛云廷合計一番，如今也進入了正軌。”“托你買地的福，開荒和擴充西北軍都很順利，如今在籍將士一共兩萬五千余人，如無意外，明年開春便能到三萬。”……沈半見頷首：“都在你的計劃里。只是——”她微微蹙了眉：“這么相安無事，我倒覺得不踏實了。”夏侯凝夜遲疑了下，還是開了口：“偃京傳來消息，每日都有二三十只信鴿飛入禁軍。”沈半見當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不單單昌容城有禁軍的耳目，其他各地都有？”“是。”“那飛出去的信鴿呢？”“偶爾會有一兩只。”沈半見不明白：“禁軍只收集各地的消息？”“從目前的消息看來，是的。”沈半見想了想，又問：“朝廷有異動嗎？”“自增收賦稅后，除了朝中朋黨之爭，并無其大事。”沈半見不懂政事，也覺得如此平靜不正常，身為鎮國公府世子的夏侯凝夜，怎能不知這波瀾不驚之下，定有暗流涌動？但他如今身在西北，很多細節無從得知，分析不出更多的真相來。“烏羽國呢？他們有異動嗎？”沈半見又問。“有。半月前，一支烏羽國軍試圖入沙漠，被西北軍發現后滅了。”“他們知道石漆的消息了？”沈半見知道這事瞞不住，卻也意外這么快就走漏，“怎么知道的？”“我逐一排查過，可以確定，消息不是從西北軍這邊走漏的。”“也不可能是明月國走漏的……”沈半見腦中突然靈光一現：“王聞雷和曾泉！他們也可能知道石漆之事，如果是他們走漏的呢？”沈半見繼續分析：“王聞雷貪財，而且前面發生的事，證明他跟烏羽國沒牽扯，那就是曾泉！他是朝廷派下來的刺史，以前被鄭懾壓制，如今又干不過王聞雷，他心思沉又貪戀權勢，為此跟烏羽國勾結也說得通。”夏侯凝夜回她：“我查過曾泉，也一直派人監視他，他沒有跟烏羽國有什么往來。”沈半見卡主了：“都不是……那消息是從哪里走漏的呢？”“朝廷。”沈半見眨了眨眼，不明白。“如果我要監視昌容城，不會只安排禁軍這一條眼線。”“昌容城還有其他朝廷眼線？”夏侯凝夜頷首，繼續道：“北域桑野一戰，就是朝廷里有人跟烏羽國勾結，雖然我暫時不知道他是誰，但至少說明了一點：朝廷里一直有烏羽國的眼線。所以——”“只要昌容城的消息抵達了朝廷，那么也一定能抵達烏羽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