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姜黃他爹捅了大簍子，連帶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死在了牌桌上……要不是那幾日我出去找活了，怕也沒了命……”李氏說到這里，面色刷的白了，忍不住渾身發抖。沈半見按住她的手：“姜黃阿爹死后，你有沒有回過家？”“沒有……是鄰居牛嬸跑來找我，我才知道姜黃他爹出了事，我不敢回去。”沈半見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李氏應該還沒被曾泉的人發現，不然以如今昌容城戒備森嚴的樣子，她壓根就走不到仁善堂。“我再問你，姜黃來醫館的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沒人知道了。我怕姜黃他爹找到姜黃，再把她賣了，就咬死姜黃跑了。”沈半見略松了口氣：“李嬸，等會我讓人送你和姜黃去安全的地方。方才你跟我說的這些事爛在肚子里，一個字都不準再跟人提及。”李氏用力點頭。“姜黃，你也一樣。”姜黃也愣愣點頭。“沈大夫，可是我們這樣子會拖累你們的，要是讓大人知道你幫了我們……”“可我已經幫了。”沈半見認真道，“為今之計，你和姜黃務必藏好自己，別讓人知道我幫了你們，這樣我們都相安無事。”李氏拉著姜黃又要給沈半見磕頭，被沈半見一把攔住：“李嬸，不必如此。”輕嘆一聲，她道：“誰活著都會遇到難事，今日我拉你們一把，興許有一日，我還指望你們拉我呢。”“若有那一日，我與姜黃一定為沈大夫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李氏哭著說。*沈半見放了一只鴿子。半日后，鴿子落到了夏侯凝夜處。鴿子腳上沒有小竹筒，可他一看到鴿子，當即進城去了燕宅。這是他跟沈半見的約定，如果她有事找他，就放一只柔藍調教的鴿子。抵達燕宅時，已快子時，沈半見亮著燈，在廚房里等他。“你吃點，我把事情說于你聽。”夏侯凝夜“嗯”了一聲，拿起筷子。今日一直在忙，他只吃了頓早飯，此刻確實饑腸轆轆。沈半見將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李嬸和姜黃留在燕宅終究不妥，要不將兩人帶去軍營安置？”“好。”夏侯凝夜一口應下。“至于李嬸說的，你再去查探查探，如果曾泉那位‘夫人’果真出身‘瑾瑜樓’，這不妨為一個突破口……”“不必了。”夏侯凝夜放下筷子，“那人叫‘木塵’，的確曾是浴月城城主的男寵。”沈半見吃了一驚：“你查過了？”話一出口，她已反應過來，李氏都說這事都一傳十、十傳百，夏侯凝夜又怎么可能不知？事關曾泉，他肯定會去浴月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