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點了點頭:“都查過來,三日前,這個消息已至浴月城城主手中。”“他會相信嗎?”“會。我送去的是曾泉為木塵作的畫像、寫的詩詞。”沈半見半晌才說出一句:“夏侯凝夜,你讓我想到了五個字:多智而近妖啊!”夏侯凝夜表情微微一松:“六個字。”“你安心吃飯吧,反正后面的事你都安排好了,我也不操心了。”沈半見松了氣,毫無儀態地癱靠在椅子上。“飽了。”他看著她,認真道,“接下來昌容城會亂一陣子,你待在燕宅別出去。我派淥波和菉竹來守著。”“知道了。”沈半見乖巧地點頭。“那——我先回去了。”“嗯,路上當心。”沈半見送他到門口。夏侯凝夜用了強大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摸她的頭,勉強轉過身去,大步踏進黑暗里。沈半見看著高挺的背影,莫名的,心里涌起幾分失落之意。*不出夏侯凝夜所料,浴月城城主怒了。搶他的男人,不就等于在他頭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浴月城城主親自率領三千守衛,站在昌容城下大罵曾泉,逼他放人。聽淥波說了城門口的情況,沈半見不禁咋舌:“都罵三天了,浴月城城主這耐心可真好。”“口才也好,連罵三天都不帶重復的。”淥波也是服氣的。楊夫子從兩人身前飄過:“那些話啊,我寫的,罵個七日應該不成問題。”沈半見和淥波默默朝楊夫子舉起崇拜的大拇指。不過,楊夫子的罵人稿沒全用上。浴月城城主罵到第六日,曾泉心態崩了——昌容城里的人不敢吱聲,可城外的人他攔不住啊!剩下三城聽聞盛況,騎馬、騎牛、騎驢……甚至騎著豬來瞧熱鬧。聽得沈半見也好想騎著大黃去瞧一瞧。然而不能,只能聽淥波的直播:“馬啊牛啊驢啊豬啊拉了一地,禁軍一開城門,一腳下去鞋上都是屎……”這是一個有味道的八卦。沈半見咋舌之余,忍不住問:“我怎么覺得三城的人都是故意的?”“自然是故意的。”淥波壓低了些音量,“少主安排的。”沈半見“撲哧”笑出了聲:“沒想到他還能這么損。”淥波不能說自家主子不好,只含蓄道:“少主的確常有出人意料的謀略。”“然后呢?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浴月城城主打進了昌容城。”沈半見吃了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你家少主暗中相助了浴月城?”否則浴月城那些府兵,怎么敵得過禁軍?淥波點了頭:“是。”沈半見忽然懂了那晚夏侯凝夜說的話,城里會亂一陣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浴月城的三千府兵,的確打不贏能夠以一敵十的禁軍。但有夏侯凝夜暗中動手腳,浴月城城主成功從刺史府里帶走了木塵。曾泉氣瘋了。那六日的辱罵,仿佛剝光他的衣服,迫使他在所有人面前游街示眾。而將木塵帶走,更是奪走了他心頭的寶貝!他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