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見卻已經去看剩下幾處文字了:“‘丹野’?這里好像在赤燎國了。這是海,這里應該是碧落國,‘少陽’……”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夜漸漸深了。夏侯凝夜添了柴后,將火燒得旺旺的:“晚了,睡吧。”沈半見滿腦子都是那張地圖,正亢奮著呢,可想到夏侯凝夜重傷未愈,便點了點頭:“你先睡,我守著火。”夏侯凝夜覷了她一眼:“我能讓你看火?”他靠石壁而坐,讓她躺在鋪了外袍的地上,頭枕著他的大腿歇息。沈半見心里甜絲絲的,不由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扣。他的手雖然好看,可掌心與手指都是一層繭,足見他的功夫和學識都是下了苦功夫的。低沉中帶著幾分暗啞的聲音,自她上方落下:“半見,你再如此,我又要忍不住親你了。”沈半見偏過頭,正好對上他秾麗的雙眼,幽深瞳孔里,是她的臉和灼灼燃燒的火焰。心猛然一跳。她是大夫,還是飽讀各種話本的大夫,該懂的都懂。他受著傷呢,修身養性才能恢復得快。“我白天睡飽了,睡不著。”她用柔藍一般純潔的眼神看著他,“要不你給我講講睡前故事吧。”瑞鳳眼里的火焰漸漸熄滅,夏侯凝夜無奈又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想聽什么故事?”沈半見想聽他以前的事,不過鎮國公府的事就不提了:“說說你行走江湖的趣聞吧。”夏侯凝夜七竅玲瓏心,又怎會不明白:“什么都能提,鎮國公府的也一樣。那是我的家,他們永遠在我心里,無論將來如何,我都會帶著鎮國公府的每一個人一起活。”沈半見神情有些怔怔的,隨后她嫣然一笑:“那講講說你小時候的事吧。我瞧瞧是你頑劣,還是青粲更勝一籌?”“青粲啊……”夏侯凝夜搖了搖頭,“一看就是西商將軍府出來的,一身正氣,心不夠黑。”“誒?”“但比陸伽羅好些。”夏侯凝夜看著她,陸伽羅的事可以提嗎?沈半見無語:“你都提了還問?說吧,陸伽羅有多耿直多憨厚。”夏侯凝夜就說了:“他功夫練得好,成績在國子監倒并不出挑,不過很努力,人也正直和氣。我記得他八九歲的時候,有一回不知怎的,跟幾個讀書好的同窗起了沖突。”“國子監不能武斗,但文斗是可以的。他很生氣,就與那幾個人比高下……”沈半見不由接口:“輸了?”“我幫了他一把,他贏了。”沈半見輕嘆一聲:“陸家的人都一根筋,如果說要玩心眼,陸伽羅自然是玩不過別人的。”夏侯凝夜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你心里還有陸伽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