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怕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有,卻又那么恐懼。我明明一無所有,你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我?我像一條被閹割過的狗一樣,在這場被她腦補(bǔ)出來的競爭關(guān)系里,徹底出局了。我活著,卻又好像沒有在活著。里叔來找我,帶來一個年紀(jì)比我大兩歲的男生。他叫周洛言。“從此以后,你們一起做事。”里叔的聲音從屏風(fēng)后面?zhèn)鞒鰜怼4藭r的我,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那么好奇里叔的臉了。我不在乎他是誰。只要他能給我一切,那我當(dāng)槍,讓我報仇。我什么都愿意。周洛言可真是個奇怪的人。他長得那么英俊溫柔,說話慢吞吞。他成績很好,正在準(zhǔn)備明年的高考。他報了宣城的法律和心理學(xué)雙重專業(yè)。我很好奇,你一個黑·社會,不好好kanren,居然去上大學(xué)?周洛言笑瞇瞇地對我說:“你管砍就好了,我將來要幫你辯護(hù),還要幫你心理建設(shè)。”我心說,去你媽的。我眼睜睜看著我媽在我面前斷了腦袋,你讓我心理建設(shè)?周洛言說:“我眼睜睜看著我媽被人擰斷了脖子。”我說:一百八十度?周洛言:三百六十度的。我想了想:還是你牛。里叔說,讓我去挑個女人。我心想,你是有大病吧?我要女人有什么用?“挑個幫手,一批死刑犯。各個都是狠人。”我說,我明白了。類似于《偽裝者》里面,軍統(tǒng)王天風(fēng)去挑女特務(wù)是吧?我沒想到,我會在這里遇到溫綺。她殺了養(yǎng)父母一家三口,放火燒了別墅,然后被緝拿歸案,判死刑。那年,她已經(jīng)滿了十六歲,但是里叔和龍王社的人神通廣大,改了她的年齡,再想辦法把她從牢里弄出來。跟她一批的,還有三個女孩。里叔說,讓我挑一個。我說,那還用挑么。就溫綺吧。作為試煉,你把其他三個殺了吧。我說。溫綺那會兒應(yīng)該是沒有認(rèn)出我,但她眼里的狠勁兒好像從來不會因為我是我而有所改變。畢竟,當(dāng)年她對我下毒手的時候,連猶豫都沒有。空氣中,彌散著血腥氣。我踩過滿地的泥濘,從旁邊助手那拿過溫綺的檔案。十歲那年,她被養(yǎng)父母帶回去,家里還有一個先天性心臟病的哥哥。十歲到十五歲,她過得無憂無慮,富足美滿。直到后來,哥哥要做手術(shù)了。她才知道,原來養(yǎng)父母把她領(lǐng)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等時機(jī)成熟的時候,挖了她得以匹配的心臟,救兒子。看,有錢人的世界就是這么樸實無華且無聊。溫綺一氣之下,反殺對方全家,一把火燒了別墅,帶著錢想要逃到國外,卻沒能得逞。“原來,這就是你曾以為自己能夠飛到枝頭當(dāng)鳳凰的家族。甚至不惜,殺我滅口……”我笑著,睥睨著她。“你是,擎川哥哥……”溫綺啞了啞聲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