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正舉起鍍金望遠鏡,鏡片反光割過她裸露的腳踝,這個曾將妹妹哮喘藥劑替換成海水的人渣,此刻正比劃著斬首的手勢。
"小姐可還認得老路?
"格納突然將舵輪塞進她掌心,橡木輪輻上的刀痕刺痛掌心——正是三年前她偷偷刻下的求救信號。
船體在暗流中發出瀕死的震顫,阿德萊德卻在此刻嗅到記憶里的氣味:暴風雨夜父親握著她手背調整舵向時,兩人袖口都浸透了薄荷藥油的味道。
空氣里彌漫著的硝煙與海水味,擦著她臉頰飛過的木屑,都讓她忍不住地因激動而劇烈的顫栗起來。
追船發射的抓鉤嵌入左舷,鐵鏈刮擦聲令人齒冷。
阿德萊德抽出大腿綁帶的匕首,刀刃在雷光中映出格納缺失的左手小指——這是黑港zousi販的標識。
當她割斷第一根纜繩時,老海盜突然大笑:"令尊當年買通刑場劊子手時,用的也是這把鑲祖母綠的刀吧?
"格納的彎刀劈斷最后一根纜繩,阿德萊德才看清他脖頸處新添的刀傷——那是上周為她混入庭院被衛兵劃出的。
"左舷暗艙有艘捕鯨艇!
"老海盜突然扯開衣襟,硝煙熏黑的胸膛上還留著前夜包扎的紗布。
"西南角礁石區有條白浪通道!
"格納扯開浸血的亞麻襯衫,露出左胸猙獰的刀疤——那疤痕走向竟與阿德萊德手中海圖的等高線完全重合。
老船長將銹蝕的青銅鑰匙拍在羅經柜上,鑰匙柄的鳶尾花紋章正與她母親日記本的鎖孔匹配。
她還在恍惚時分,追船發射的抓鉤忽地嵌入左舷,飛濺出無數的木屑,阿德萊德被這巨大的沖擊拍倒在地,格納猛地拽過阿德萊德的右手,將她掌心按在舵輪底部的凹痕處。
“令尊救過整船兄弟的命,”他割斷纏住她腳踝的纜繩,“現在該還了。”
三艘敵艦呈鉗形包抄的剎那,格納掀開艉樓暗格,腐朽的橡木板下竟藏著艘輕便劃艇,船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