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聽見的是格納撕開裂肺的笑聲,那笑聲與記憶里某個濃霧清晨共振——當她還是“港口小賊“時,這個獨眼男人曾看著她被魚叉劃破的右眉嗤笑:"羅維爾家的人連偷鯡魚都帶著貴族式蠢樣。
"那嘲弄的尾音語調多年來都如出一轍。
"活下來才配當老子的債主!
"最后的吼聲混著木材斷裂的轟鳴傳來。
劣質朗姆酒混著火藥粉灌入喉嚨——這是格納式餞別酒,遠比她父親珍藏的雪莉酒更嗆人,卻讓他在驚濤中笑出了眼淚。
"去找你妹妹..."捕鯨艇墜入怒濤的瞬間,老海盜破碎的尾音混著鉛彈穿透肋骨的悶響。
船槳在浪濤間折斷的脆響刺破耳膜,阿德萊德攥著半截殘柄插向逼近的礁石。
海水灌進小艇的裂口,浸透的羊毛襯衣重得像鉛鑄的盔甲。
她吐掉嗆進氣管的咸水,用靴跟猛踹卡在石縫里的船頭。
閃電劈開云層時,她看見海面浮動著猩紅船帆的殘片。
遠處火箭擦著桅桿殘骸掠過,點燃了漂浮的焦油桶,火光照亮前方犬牙交錯的暗礁群。
右肩遺留的劇痛讓她清醒,阿德萊德摸到腰間火藥囊,將最后半磅黑火藥撒向浪涌方向。
當追船進入射程時,她擲出浸透燈油的纜繩,燧石打火迸出的火星瞬間點燃海面。
這是格納在zousi港表演過的把戲,只不過當時燒的是稅務官的假發。
阿德萊德在灼熱的空氣里瘋狂劃動船槳,斷裂的肋骨隨著每次發力刺痛,像極了妹妹發病時蜷縮的弧度。
冰雨拍打后背的節奏逐漸與童年記憶重疊——母親總在暴雨夜彈奏那架走音的鋼琴,彈錯的降B調、琴鍵的霉味與此刻船板的腐朽氣息如出一轍。
她拼死咬著牙,指甲摳進船槳銹蝕的木紋間隙。
小艇在浪尖懸停的瞬間,記憶突然閃回——十西歲那年被困颶風,父親抵著她的后背,轉動舵輪,父女倆的汗水在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