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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繞著樹走了兩圈,蹲下來,用小鐵鏟鏟了下表層的土。
我跟在他們身后,心跳壓得像堵在嗓子眼,連呼吸都卡著,胸口像被塞了什么熱乎又堵人的東西。
他鏟第三下的時候,我幾乎要閉眼。
然后他站起來,說:看著沒動靜。
他轉頭和同伴說:這塊地確實動過。
草皮剛翻過一層,下面的泥是新填的。
另一個警察點點頭:把土刮開點看看。
我聽見他們的鏟子下去,哧哧兩聲。
挖得挺深。警察低頭說,至少二十公分以上。
我的手指絞進袖口,指甲都快摳進肉里了,袖口被汗浸濕了一圈。
第一鏟,是黑土。
第二鏟,有些結塊,像是壓過。
第三鏟,他們停了。
下面空的。一個警察皺了眉,什么都沒有。
他回頭看我,你最近翻過嗎
我指了指角落里的肥料:我前幾天松土,順便施了點肥。
哦。他點頭,把鏟子收回袋子。
還挺整齊的。
他們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腳底踩著那塊地,腿發軟。
我親手挖的。
那天晚上我戴著手套,跪在這棵梨樹下面,一鏟一鏟往下摳。
泥太硬了,鏟斷了一次,我還換了個新的。
我埋得很深。
防水布裹得緊,連頭發都纏在包里,我打了兩個結才埋進去。
整整三層土,我一層層拍實,蓋好,踩平。
我記得那么清楚。
可她不在里面。
一丁點痕跡都沒有。
不該這樣。
我明明,是親手埋的。